秀才鬼把那把刀顫顫巍巍的遞給屠夫鬼,隻是這刀尖卻是衝著屠夫鬼,我心裏想這不會是要趁其過來拿刀的時候要刺它吧,畢竟那屠夫的體格之大可要占盡了優勢,我想這屠夫必然心裏有愧,不敢走的太近去拿這刀。
沒想到屠夫大大咧咧的就走過來了,一手接過刀來,“你可是怕為兄要吃你?所以換了我的刀?”
“怎麼會……”秀才鬼就像做錯了事一般,“兄長帶我前來分享這千年都難得的美食,便是親兄弟都不一定做的到,一生如能得如此知己,不枉黃泉路上走一回,隻能技癢而已,哥哥如此做想,難不成要賢弟給你磕頭才肯原諒我嗎?”
說罷,秀才鬼果然就要跪下給那屠夫鬼磕頭作揖,我心裏想這秀才按說都知書達理,那偷兒各個又精明的很,怎麼會有這麼愚鈍的家夥,不會是死了幾百年,智商都下降了吧!
那秀才剛跪了一半,忽然聽那屠夫大喝一聲,“起來!”
隻見這屠夫瑕疵欲裂,怒容滿麵,“你給我起來!”
說完屠夫還狠狠推了秀才一把,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長歎一聲,“你這是要折煞老哥,唉,都怪老哥,識破了賢弟的計量,反倒是多心了,你再拜我,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屠夫還很形象的當下給自己幾個耳光,打的鼻子都歪了一半,“其實真該取得賢弟原諒的是我,俗話說的好,士為知己者死,我雖不懂什麼大道理,可也知這道理,粗人不會說什麼取巧的話,為了給賢弟賠罪,我自願斷一手臂,隻望切莫怪罪為兄了!”
話落,屠夫果真舉起尖刀,刀鋒一紮,我當這屠夫說不好是又要去殺秀才,可這一刀,還真個紮進了屠夫的手臂中,屠夫一咬牙,哢嚓一聲,一挑筋骨,就將自己的一隻手臂給卸了下來,那半隻胳膊落在地上,拳頭還不住的握了握,這才如同死魚一般一動不動。
屠夫瞬間臉色蒼白了一點,從那斷腕上冒出鮮血,“可否得到賢弟的原諒!”
我心裏大駭,好一番道理,好一番義氣,自己心裏到先有幾分慚愧,原來這鬼也是重情重義,換作活人未必能做出這樣的覺悟,竟然多了一分結交之心,對於那秀才鬼,我也自愧不如,這才是君子坦蕩蕩、小人休戚戚!
這樣的鬼,我還能下得了手嗎?
我向身旁的秋愛婉看去,隻見秋愛婉也注視著局勢,隻是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我心裏想,秋愛婉一定是覺得那屠夫斷了一臂,實力大降,一會誅殺它們的把握更大了一些。
不過我卻決定了,一會說什麼也要攔住秋愛婉,大不了扔掉鈴鐺回去,反正對於這種鬼我沒有任何理由下手!
秀才見了屠夫壯士斷腕的壯烈,臉上的肌肉都僵了,“兄長,你這是何苦!”
屠夫將手中的尖刀扔在地上,“隻求老弟原諒!”
“我原諒你啦,這刀可是老哥的寶貝,快快撿起來!”秀才對屠夫拜了一拜,隻見這屠夫對地上的尖刀視而不見,“賢弟既然對我這把刀有所猜疑,我就不要了。”
秀才說哪能呢,兄長多疑了,連請屠夫三次撿到,最後屠夫才勉為其難的將那屠刀撿起來,二人之間的情誼好像更深厚了。
屠夫微微一笑,“時辰不早了,老弟,還是早點挖出屍體饕餮一頓才是正事!”
“我這就去挖,還請老哥稍作歇息。”秀才手裏又拿了扇子,向我們這邊走過來,我正想跳起來叫它們逃走,忽覺背上一重,秋愛婉又把我壓住了,還對我噓了一聲,示意我靜待機會。
我哪肯,正想掙脫秋愛婉,卻看見秀才身後屠夫又跟了過來,那斷掉的手臂一伸,一團黑霧爬了上去,頃刻間竟然全部又長好了,我暗叫一聲,可不是,那鬼是虛體,隻是變幻一下形狀就可。
這胳膊剛一長好,屠夫立刻貼了上來,一板秀才的肩頭,一刀又紮進了秀才的腰間,我還看見屠夫握刀之手一抖,似乎紮的更深了。
秀才頓時雙眼圓瞪,和它身後屠夫的一臉猙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秀才被捅了一刀,腳下不穩,無力的向後靠在了屠夫胸口上,屠夫大為高興,張嘴就要去吞秀才的天靈蓋,看的我張大了嘴巴,怎麼也沒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秀才一軟靠在屠夫背上,忽然屠夫大吼一聲,“啊……”
就像被烙鐵烙了一下,呼的一聲向後逃開了,一手捂著肚子,隻見肚子上開了一條兩掌寬的大縫,裏麵冒出股股黑氣,看來還是真的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