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身，燭緋揉了揉太陽穴，昨晚喝多了，頭疼得厲害。
推開門，大片的陽光灑進來，柔柔的，暖暖的。
神情有些恍惚，模模糊糊記起她與老人的對話：“你說光的存在是為了什麼？”
“給人送去溫暖——嗝—，帶去光明與希望吧。”
“對於人們來說光的存在是必須的嗎？”
“那當然，嗝——若是沒有光，那這個世界，嗝——便寸草不生，人們都生活在恐懼中啊，給——”
“沒有光，誰也活不了——嗝”老人補充道。
“是否在黑暗中光明才會顯得更加珍貴？”
“是啊。光明永遠與黑暗並存的——嗝。擁有黑暗的威脅才會擁有——嗝，光明的珍貴。”
“可是……人們並不珍惜它呢。先是月亮，再是海中月，嗬——他們就這麼喜歡那種冰冷的光嗎？”
……
扶了下額頭，歎了口氣，昨晚喝的太多，說了太多不該說的，不知道會給她的種族和她帶來什麼沒有必要的麻煩。
“小姑娘醒了啊——”老人依然是昨日的那身裝扮，手中拿著酒壺，一邊喝一邊想燭緋走來。好在還沒醉，人還清醒。當真是個老酒鬼啊！
“嗯。我該做走了。”燭緋點頭，淡淡應道。
聞言，老人眯了眯眼睛，沉默了片刻，朝燭緋招了招手：“小姑娘，你來。”
*********老人將燭緋領到一個偏僻孤寂的地方，在哪裏，有一個很大的洞口。
老人也不帶火把，走進了幽深漆黑的隧洞裏。雖不知老人想做什麼，但燭緋還是跟了上去。
越往裏走越黑，空氣中彌漫著潮味兒。
左彎右拐，最後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停下。老人伸手不知按了那裏，隻聽“轟隆隆”的巨響，似乎是某種石壁的機關開了。
“跟我來。”老人毫無差錯的在黑暗中抓住了燭緋的手，見燭緋拉進去。
走了幾十步，老人停下，停在黑暗與寂靜中。
老人鬆開了燭緋的手，問道：“你能看到什麼。”
“黑暗。”燭緋站在一片漆黑與寂靜中，回答著老人。
老人聞言也並未有別的反應，隻是隨手一揮，點點星光般的亮光在前麵出現。
“你能看到什麼。”依然是原來的問題，老人又問道。一片寂靜。靜的可怕。
“光明。”看著前方的點點光，又看了看老人，又補充道，“但隻是點點星光般的光明。”
老人又一揮手，點點星光般的光明消失得無影無蹤。
“現在呢。”老人似不耐其煩，問道。靜寂的黑暗中隻有老人的問話。
“黑暗。”燭緋頓了頓，街上，“還有恐慌——但卻不是我。”
又一揮袖，光點再次出現，再問，再答。如此，重複了不下數十遍。依然，那種靜的可怕的死寂。
“那麼現在呢。”老人望著麵色淡然的少女，似乎在等待什麼。
“絕望與內心的崩潰。”燭緋轉過頭，看不見老人的所在地，卻能憑著感覺感知他的存在，“隻是一場心理戰。”
老人笑了，“你很聰明。”老人頓了頓，往前走去，“和我來。”
也不知老人做了什麼，原本黑暗的環境一下亮起，光，亮得刺眼。
“那麼，告訴我，現在呢。”老人的聲音在那刺眼的光中飄渺的響起。
“黑暗。”燭緋皺著眉頭，閉上眼睛，一瞬間的光亮使她無法適應，“太刺眼了，什麼也看不見，看不清。”
光芒漸漸若去，最終恢複成外麵陽光的亮度。
老人笑的欣慰，“你明白了嗎，孩子……這還並非戰場。”
“是的，我明白了……”燭緋睜開眼，暗紅的瞳閃著奇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