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嘉琳微笑道:“怎麼,還沒成為他的女婿,就開始為未來的老丈人說話了?”陳寶玉俊臉微紅,卻是沒有說什麼。
劉嘉琳指了指低著頭吃飯的宇瓊,說道:“這就是為什麼我要宇瓊跟在你身邊的原因了。這十多年過去了,誰知道那個小丫頭現在是個什麼心思?就算她真的是死心塌地地跟你一輩子,他老子呢?誰知道在背後唆使她做什麼?”
“好了,寶貝,吃飯去吧,過一會你大姐也許就來了。”劉嘉琳說完,站起身來,悠悠然地走了。
陳寶玉共有兄弟姐妹五人,大姐陳寶荃和他一樣是嫡出,五年前嫁與那一年殿試的榜眼蕭中嶽。現在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大哥陳寶山和二姐陳寶蓮是側室梁氏所生,也都已成家。
那蕭中嶽才華橫溢,人品端正,16歲鄉試奪魁,17歲會試中舉,23歲參加殿試,皇上欽點的榜眼。大姐嫁給他之後,兩人夫妻恩愛,感情甚好。可蕭中嶽偏是有些傲氣,不願意給別人落下依靠老婆的口實,婚後便和妻子離開陳府,在城東買了一棟小房子居住。
陳寶玉來至客廳,隻見劉嘉琳懷裏抱著外孫,正在和女兒,女婿說話。絮絮叨叨的埋怨女婿找的保姆不行,你看這孩子頭發亂得像個雞窩,嘴角還帶著飯渣子。大妮子你怎麼看的孩子……見到兒子和宇瓊進來了,於是招了招手,道:“寶玉,宇瓊快來見過你大哥大姐。”陳寶玉和宇瓊慌忙行禮。
蕭中嶽等陳寶玉站直了身子,舉起手來比了比,笑道:“寶玉似乎又長高了些,也越發的俊秀了,隻是不知道這學問有沒有長高啊?”陳寶玉笑道:“當然也長高了,前天我知道你要來,就把書房搬到二樓上去了……”蕭中嶽一怔,接著明白過來,不由得哈哈大笑。陳寶荃卻是將宇瓊拉到一邊,低聲的詢問著什麼。問得宇瓊紅著小臉,眉眼含情地一個勁地向陳寶玉的身上瞟。
聽到丈夫和弟弟的笑聲,陳寶荃白了丈夫一眼,嗔道,“你在內苑教書教出毛病來了是吧,剛一見麵就學問學問。”陳寶玉道:“姐夫是想讓我也當翰林呢。大姐,你也越來越漂亮了,那個,這個,我見猶憐啊……”陳寶荃粉腮一紅,杏眼圓睜道:“老二,你也變得油嘴滑舌了?看我不撕爛你的嘴。”陳寶玉縮著脖子抱住頭,哀聲叫道:“額滴那個神啊,為什麼說真話的人總是挨揍呢?”
劉嘉琳隻是微笑的看著他們,等到幾個人鬧夠了,方才招呼他們坐下,道:“中嶽,這次你去鄂州,就在鄂州提調使白博古白大人身邊做事了。我們兩家有了這層姻親關係,想必在那裏也不會有人和你為難。隻是記住一條,那就是凡事要多看,多想,少說,少做。”見蕭中嶽想開口說話,劉嘉琳便是擺擺手止住他,接著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這是第一次外放為官,最要緊的是學習。你還年輕,眼下不是你顯擺能耐的時候,你想做出點成就來,以後有的是機會。”
蕭中嶽知道嶽母從來不會無的放矢,仔細想想,薑還是老的辣,光是多看多想,少說少做這八個字,就足夠自己品味的了。
“還有件事,近幾天你帶上點東西,到李相國那裏去一趟。”劉嘉琳沒有理會女婿的心思,自顧自的吩咐道:“一來他統轄百官,你離京理當向他辭行,二來聯係聯係感情,你在地方上做官,在朝中很容易被人詆毀,萬一有什麼差錯,他可以替你園襯圓襯。”
蕭中嶽一呆道“嶽母,你想讓我去給那個老國蠹送禮?”
這個蕭中嶽嘴裏的老國蠹,就是龍月國的宰相李乾坤了。李乾坤才華橫溢,人品端方,頗具名臣氣象,深為先帝器重,便讓他陪伴太子讀書。後來先帝駕崩,太子即位。身為侍讀的李乾坤自然平步青雲,34歲便以入閣拜相。
然而讓人大跌眼鏡的是,繼位的太子劉賢身上,竟然看不到半點先帝的影子,每天隻知吃喝玩樂,根本無心朝政。跟著這樣的主子,李乾坤的狐狸尾巴也逐漸露出來了。皇上想要什麼,他便想辦法給皇上弄什麼,他自己缺了什麼,他同樣讓手下的官員給他弄什麼。上任十四年來,他媚上壓下結黨營私。貪贓枉法買官弄權,結果自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隻把朝堂上下搞得烏煙瘴氣,貪賄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