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反映過來的守軍們從遠處往這裏趕,城上的士兵也吹起號角示警。一時間,整個天師堡都亂了起來。在靠近寨門的地方,駐守著大約千餘名義軍士兵。有五百人在城牆上值夜,另外的五百名正在附近的民房內和衣而臥,睡覺養神。這時忽聞敵人來襲,連忙起來抄起家夥就往外衝。楊洪昌和杜長英兵分兩路,讓杜長英帶著四百多名玄衣衛守護住西門附近的區域,他則帶領著百餘名伸手高強的玄衣衛直接從城門樓上垂下繩索,去門洞中打開大門。現在這時候,最要緊的就是一個快字。
杜長英看到從四麵八方圍上來的義軍,當下將玄衣衛分成兩隊,讓一隊在寨牆上拖住守軍,自己則帶著另一隊衝下寨牆,為楊洪昌護衛。杜長英剛剛衝到寨牆之下,負責守城的義軍頭領便帶著輪休的那五百多名義軍衝了過來。楊洪昌喝道:“長英,這小子是我的,不要跟老子搶。”一馬當先地迎了上去。
那首領乃是劉虎的徒弟,在劉虎的指導下,這位頭領的武藝也算不錯,但是和身為玄衣衛統領的楊洪昌比起來就差的太遠了。那頭領一見有人衝了上來,也不答話,手中的長槍挽起一個槍花,對著楊洪昌就惡狠狠地紮了過去。楊洪昌待到槍尖離自己麵門不到尺許的時候,身形微側,手臂疾探,已是抓住槍杆,猛地發力往懷中一帶,那名頭領便是收不住勢子,往他身前跌來,楊洪昌右手的長刀劈出,那義軍頭領閃避不及,頭顱便已經被砍為兩半,腦漿鮮血濺了楊洪昌一頭一臉。
楊洪昌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汙,心裏盤算著敵我雙方的兵力:雖然眼前的亂匪有一千多人,自己的玄衣衛隻有五百餘人,但是玄衣衛個個精通殺人格鬥之術,武藝高強,即便是以一敵二,也是穩操勝券。他回頭喊過跟著一起進城的那三名血影門的高手,說道:“那劉虎的住處,大家都知道吧。這裏我們對付得了,有勞列位去誅殺劉虎可好?”那三名血幽靈齊聲應道:“楊大人差遣,小人自當從命。”說完一拱手,身影便是竄上路邊的房舍,幾個起落間,便消失不見。
另一側的杜長英殺的興起,一把長刀上下翻飛,好似疾風閃電一般,義軍的士卒隻要挨上就是一個撲街的局麵。杜長英一邊廝殺,一邊較勁似得瞄著楊洪昌,喊道:“老楊,老子宰了五個了,恩,六個了,你呢?”
楊洪昌剛要回話,隻聽得門洞裏傳來了“吱呀”一聲,天師堡的寨門,終於被緩緩的打開了。
就在楊洪昌率領著玄衣衛衝上城樓的同時,杜長風就帶著那兩千多名精兵從樹林之中衝了出來。此刻,他們已經在寨門外等候了一會,聽得堡內傳來廝殺聲,即便以杜長風的定力,也是額頭上冷汗直冒。看到寨門終於被打開,杜長風精神大振,向空中虛刺一槍,喝道:“功勞就在眼前,奮勇殺敵者重賞,畏縮不前者立斬。弟兄們。隨我衝!!”說完,帶頭衝了進去。
身後的士兵一身呐喊,也跟著衝了進去。隻有兩隊大約二十餘名士兵,等待己方人馬都入城之後,抬起上次進攻時被丟棄在城下的那兩根撬棍,將寨門開到最大,然後把撬棍包著鐵尖的那一頭硬別在寨門的門框和門扇之間的空隙裏,“一,二,三”隨著士兵的號子,十幾個人同時發力,就聽得“嘎吱”一聲刺耳的聲響,,兩扇寨門便是被從最為脆弱的門軸處撬斷,轟然倒下。
杜長風回頭望了一眼,直到此時,心頭方才真正地鬆了口氣,這天師堡,是自己的了。無論從士氣還是戰力,他相信亂民和自己手中的精銳士卒相比,都要差了許多。“一個細節,往往會成為決定勝敗的關鍵。”這是陳寶玉手把手地教給杜長風應該怎樣破壞寨門的時候,語重心長地對杜長風說的。這個時候,陳寶玉的光輝形象,在杜長風的心中愈發地高大起來。
在這個注定了不會風平浪靜的夜晚,營帳之中的陳寶玉也是心潮起伏,坐臥不寧。他的心中有些激動也有些忐忑。還有被他深埋在心底的內疚和恐懼。這幾天裏,,每當看到夏大海毫無顧忌地拿士兵去填天師堡這座絞肉機,每當看到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象風一樣無聲地消逝,他切切實實感到了戰爭的殘酷和生命的卑賤。那些陣亡的雙方士兵,有父母兄妹,也有妻子孩子,他們都是精壯的男丁,是家裏的頂梁柱,失去了他們,這些破碎的家庭將如何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