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群家丁扛著那個受傷的倒黴孩子回去之後,王申便把四名護衛安排在門外把守。
雖說村莊大廳不比得縣衙那麼重要,但若讓土豪帶人衝擊一番,傳出去名聲也不太好聽。
還好有這四位軍中見過血的護衛,不然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大出他的意外。
等了一天,沒等到氣勢洶洶前來報複的大地主,卻迎來了一團和氣的老學究,身後領著幾位家丁,手上還捧著一些禮盒。最後還跟著上午挨揍的那個倒黴孩子。
“王大人,真是抱歉!我這個小舅子年少無知,不懂事故,衝撞了大人,我特地帶他來向大人賠禮。”老學究彎腰施禮,禮數極為周全。
王申認識他,他就是早上眾人所說的劉老爺,以前見過幾麵,態度都不算太好。
這次居然這麼恭敬?且聽聽他們怎麼說吧,王申並不做聲,堵在門口,默然看著他們表演。
“大人,小人再也不敢了。”那個倒黴孩子“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劈裏啪啦自己扇著自己的臉。
“劉老丈,這是為何?”等那個倒黴孩子嘴角溢出血絲,王申方才說話。
“這小子可真狠!一點麵子都不給!”這劉老爺心裏暗罵一句,臉上卻滿臉笑容:“我這小舅子不懂事,大人莫怪莫怪!”
王申臉上也掛滿了笑容:“劉老丈,您可是本地有頭有臉的鄉老,有什麼事好好說即可。這位仁兄還是快快請起吧。”
那倒黴孩子捂著臉頰站了起來,老實地站到劉老爺後麵去了,但是王申還是從他眼中發現了一絲怨毒。王申很理解這位仁兄,想想也是,挨一頓板子,又被落了麵子,這滋味……
“劉老丈,裏麵請。”王申讓開門口,躬身伸手示意。
來到屋裏,眾人分主次坐好,劉老爺為長輩,王申把主位奉讓於他,劉老爺也不客氣,直接落座。
“劉老丈,雖然縣衙把人手的權利下放給了我,但是我的申請遞上去,還得幾天才能下來。”王申老實說出現在的難處,“人手一到,我馬上安排給劉老丈您這邊幹活。”
“嗬嗬,大人你也是一方父母官,這些都由你做主。我這次來,主要還是帶我這不成器的小舅子,給你賠禮!”這劉老爺口風不露,讓人摸不著來意。
王申更不急了,他雖說是個一村之長,可全村的土地都在兩個地主手上,全村的農民也都是跟這兩個地主沾親帶故,根本不聽他裏正的命令。自己所能掌管的不過就是四個護衛。不到春播秋收之時,恐怕這位老爺還不會來登門。
沉默不語,有時候也是無聲的回答。
劉老爺心裏暗諷,這狗屁芝麻官,架子還挺大,看樣子自己不開口,恐怕這小小芝麻官也不會開口。
“王大人,聽說縣衙準備招募些本地鄉紳的子弟,您看您這裏是否有名額。”稱呼也換成了敬語,顯然這個事情對於這劉老爺來說有點重要。
王申倒是一頭的霧水,有時候他的消息還沒這些本地人的消息靈敏。不過他倒是從這劉老爺口中聽出一點端倪,縣衙招募吏員?難怪這老爺屈尊降貴跑來他的村莊大廳,不過這縣衙招募吏員與他又有何幹呢?
“劉老爺,這縣衙選拔吏員,與我有什麼關係呢?”王申問道。
劉老爺看王申神態就知道他還沒得到通知,便解釋道:“這事我也是聽縣裏舅老爺說的,我這舅老爺就在縣衙當差。聽說縣衙要從各村各鄉各鎮選拔一些人才充當吏員。一個中村就有一個名額,但是這些名額都是由裏正上報。所以王大人您看?”
哦!王申聽得清楚,原來縣衙早就下好通知,讓他們把握春播機會與本地地主打好關係,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這個,本村的張老爺他們家也有不少知書達理的才子,我這貿然答應你,豈不是得罪張老爺了嗎?”王申隨便找了個理由推了劉老爺,另外一個老板都沒出價,貿然許了位置給你,這不是少了抬價的機會嗎?
“嗬嗬,張老爺不過是外地遷來戶,這些事情他哪裏會知道?這些還不是王大人一句話的事情嗎?”劉老爺說道:“想必王大人上任這麼長時間,政令有些施展不開吧?若我們劉家全力支持你,你下達的政令很快就會得到實施,我們劉家的佃戶可是占本村70%。”
能出仕任個一官半職,這種機會對於本地底蘊不足的土豪來說實在難得,這可是借機可以攀上官府的大腿,以後官商一家,做什麼都能如魚得水,為此劉老爺可以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