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Y市的夜景分外美麗。
隻是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惆悵。
密斯趙倚在窗旁,望著馬路上穿梭不息的車流,一言不發,神情間似掩藏著無盡的落寞之意。
忽然,一隻大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回頭一看,是她的爸爸,正微笑著望著她。
密斯趙強作笑顏道:“爸爸,你這是幹嘛,嚇唬人啊。”
她忽然想起了小時候,她爸爸也是喜歡這樣子逗她的。
“唉,隻可惜時光若流水,那些美好的回憶,終究還是一去不返了。”想到這裏,密斯趙不由輕輕歎了一口氣。
趙若常主任一直望著密斯趙,沒有說話。
對他這個女兒,他卻是最了解不過的,可以說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別看她呱啦呱啦的挺能說,好像神經很大條似的,其實,心思卻細膩的不得了。
過了半響,他輕輕問道:“聽說,楊敬今天是為了救你,才受傷的?”
密斯趙聽到這話,忽然一下子怔住了,眼裏已經隱隱有淚光閃爍,她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輕輕的點了點頭。
趙若常道:“這應該很好啊,說明他對你很好啊,要不然,又怎麼會為了救你而負傷。”
密斯趙輕輕搖了搖頭,流著淚道:“可是,我寧肯他對我不好,既然他的心裏沒有我,又何必對我那麼好?”
“哦,這個楊敬很花心嗎?”趙若常奇道。
“不,他不是花心,而是太專心了,爸爸啊,你不知道,我寧肯他花心一點,這樣,至少我還有一絲的機會啊。”
密斯趙傾訴著,忽然再也壓抑不住心裏的悲傷,撲到趙若常懷裏嗚嗚的哭了起來。
趙若常輕輕拍著密斯趙的後背,安慰著她,但眼神卻透過玻璃窗子,看到了不知道多麼遙遠的地方。……
2004年2月6日,上午,8:10分
楊敬頭上包紮著厚厚的繃帶,準時出現在了介入手術室。
他這繃帶是昨日包紮上去的,今日還未來得及拆換,是以,繃帶不少地方,都還透著隱隱的血跡。
他臉色也有些蒼白,但走起來卻很穩,很慢,便仿佛挑夫挑了重擔在盤山路上爬行一般。
無論誰,隻要一看到他走路的樣子,立時就會明白一件事:這世界上,隻怕已經沒有什麼事,能令他的腳步停下來。
當他推門而入時,李梅護士長和介入手術室金護士長正坐在一起,低聲談論著什麼。
她早已知道了楊敬昨日遇襲一事,是以,當肝膽外科通知她張健之的手術時間定於今日上午八點半時,她簡直不敢相信。
因為她雖然沒有親身經曆當時的現場,但卻聽好幾個人說過當時的情形,知道楊敬被人用棍子打中腦袋而當場暈倒的事。
這讓她一直擔心今天會不會是楊敬親自主刀。
畢竟,人家出了這樣的事,休息上個十天半月的,也是情理中事啊。
所以,當她一眼看見了楊敬,看見了楊敬頭上纏繞的繃帶上的血跡的時候,她是真的感動了,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握著楊敬的手道:“楊主任,你都受傷了,還過來幹嘛?你的身體重要啊。”
楊敬嗬嗬笑道:“李護士長,你是怕我受傷後,技術不行了麼?手不穩了麼?”
李梅護士長一聽他這樣說,急的臉都紅了,連連擺手道:“不,不會的,我不是怕你技術不行,我是擔心你的身體啊,老張他已經那樣了,要是再把你累壞了,我們怎麼擔當得起啊。”
這時候,介入手術室的金護士長走了過來,笑道:“李姐,你別聽楊敬的,他這人啊,最愛開玩笑,你就放心吧,他能開這樣的玩笑,證明身體沒事。”
把李梅安撫好,金護士長又對楊敬說道:“楊主任,病人已經就位,各項準備工作已經就緒,尹浩大夫也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了。”
楊敬嗬嗬笑道:“好的,立刻換衣服、刷手、準備上台。”
……
這次,楊敬給張健之製定的手術方案是肝動脈栓塞化療術。
這種手術,開始於1931年,卻於1953年由瑞典一個叫Seldinger的醫生研究成熟起來,直到1985年開始傳入Z國。
但是,這種手術一傳到Z國,卻立即得到了快速發展。
原因是什麼?
就是因為Z國不僅人口多,而且還是乙肝大國,而很多乙肝病人,最後都會演變成肝硬化或者肝癌。
所以,目前在全世界的現狀就是:Z國雖然起步晚,但在某些技術上卻已經處於了世界先進或是領先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