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燕是腫著眼皮來上的班。
昨晚陳逸走了以後,她又故意看電視到很晚才上床睡覺。
一直到很疲乏了,感覺坐著都能睡著的時候,她才上床。
然而,即使這樣,一沾到床,她卻還是驀然醒來,眼前翻來覆去都是楊敬的影子。
想到楊敬,她便淚如雨下。
雖然確定關係才四天,但她的一顆心,卻早在十年前就已經係到了他的身上,本來以為這次終於可以得到幸福,哪想到,半路上又殺出個密斯趙。
“楊敬啊楊敬,隻要你喜歡她,那我就把你讓給她又何妨?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跟她去搶的,如果你變心了,哪怕你哭著喊著來求我,我也不會再和你一起。”劉春燕咬著牙,狠狠的說道。
一晚上翻來覆去沒睡好,清晨一看,糟了,兩個眼皮腫的像個鈴鐺,這才慌了神,又是冷敷,又是塗眼霜,最後還是沒能完全遮住,隻好就這樣來上了班。
到了科室之後,她沉著臉,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自己坐在電腦旁敲敲打打,表麵上看起來是在忙病曆,其實兩隻耳朵豎起來,想聽聽有沒有楊敬的消息。
哪知道,真是想什麼來什麼,不一會,就聽到護士站上兩個護士在那裏嘀咕著什麼,其中一個說幾句話後還不時的瞄劉春燕一眼,一看說的內容就跟她有關。
“麗麗姐啊,介入科楊主任和他們科的趙大夫好上了呢,你聽沒聽說啊。”
“什麼?楊主任不是和我們科劉醫生的麼?”
“哎呀,你那是哪年的老黃曆了?我告訴你啊,我這可是第一手消息呢?”
“你說說看啊。”
“恩,你先別著急啊,聽我慢慢道來。”這位說完這話,還故意賣了一個關子,停頓了一下才道,“我今早晨在餐廳買飯時,碰見密斯趙風風火火闖過來,我就問她,怎麼這時候才吃飯。”
“你猜密斯趙和我怎麼說的?她竟然說啊,楊敬在她們家住了一個晚上,兩個人都睡著了,沒時間做飯,所以才來餐廳買飯的。”
“啊?這才幾天以前才說和我們科劉大夫好的?這怎麼又睡到密斯趙家去了?唉,現在的人喲,真是隨便啊,嘖嘖。”那個護士一麵吧唧著嘴巴,一麵又朝劉春燕這邊望了一眼。
劉春燕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更受不了那倆女人說幾句話就瞟自己一眼,隻氣得是兩眼發直,眼前一陣發黑,整個世界都轉動了起來。
她情知不好,咬著牙站起來,快步走進了值班室,找了一張床便躺了下來,咬著牙暗暗道:“好你個楊敬,竟然還在密斯趙家住下了,真是無恥,我算是瞎了眼,喜歡你這麼多年。”
正自怨自艾,忽然手機鈴聲響起,一看,是護士長打來的,趕緊接起來,“喂,劉醫生啊,你在哪裏呢?有人找你啊,就在護士站。”
劉春燕雖是心裏老大不願意,但還是站了起來,一麵應道:“好的,我馬上來。”
慢慢來到護士站,隻見護士站區站了好大一群人。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又有人來鬧事?劉春燕一看這陣仗,心裏一凜,腦子裏閃電般將自己管的十幾個病人過了一遍,卻沒想到有什麼病人有問題,心下稍安。
走到近前,才發現這一大群人,竟然都是醫務人員,有醫生,有護士,而在人群的中央,被眾人眾星捧月一般圍在中央的,是一對年輕的男女。
那男的一身灰色毛料西裝,身材高大挺拔,肩膀極寬,整個人顯得猶如運動員般健壯,而且濃眉大眼,麵色白皙,整個人顯得極其穩健自信,不是陳逸是誰?
他的旁邊站了一個女子,那女孩身材高挑,彎彎的眉毛下,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身著了一套淺綠色的女子職業裝,也未說話,隻是俏立一旁,便如同空穀幽蘭一般,讓人一見之下,便生出暗暗的歡喜。
在這一男一女的身前,站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自己的主任李若岩,另一個,身材微胖,仔細一看,竟然是分管外科的於副院長。
於副院長分管外科多年,為人一向以嚴厲不講情麵著稱,經常有科主任被他當麵訓斥得無地自容,因此,積威所致,劉春燕心裏也是對他暗暗敬服。
但是,此際,於副院長站在這一對男女麵前,身體微躬,兩手垂立兩旁,竟然如同下級麵對上級在彙報事情一般,而且,於副院長還不時的點頭彎腰,這,又是為何?
不知道怎的,於副院長此際給劉春燕的感覺竟然有一種點頭哈腰的感覺,怎麼可能?堂堂的副院長哎,怎麼可能在他的麵前如此做作?他,陳逸,不就是一個破製藥公司的CEO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