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娥還待再說,何科長卻已經沒有心情再聽下去了,一揮手道:“這是保潔師傅休息室,以後不準你再來這個地方,你聽明白了沒有?”
王敬娥還待撒潑使賴,兩個保安過來一邊一個架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抬了出去。
王敬娥嘴裏大聲嚎哭著,大罵著,楊敬坐在屋子裏,初時還能聽到她的聲音,卻越來越遠,逐漸消失不見了。
他黯然而坐,靜靜的一個人呆在了休息室內,腦子裏似乎在想什麼東西,卻又似乎什麼東西也沒有想。
當他得知劉春燕已經遠走的消息,似乎很淡然,甚至還平靜的笑了笑。
沒有人能看出他的傷悲。
但是卻沒有人知道,在得知劉春燕不告而別、遠赴上海進修的一刹那,他的心,就已經隨之而去,此後,他雖仍能言笑晏晏,舉止如常,但實際上,卻已經是一個空心人。
他沒有辦法跟著去,甚至沒有臉麵去,畢竟春燕負氣而去,責任全部在他,是他,不僅爽了約,而且還去了別的女孩子家,還過了夜。
他已經想了好久,卻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萬全的辦法,能挽回春燕的心,能換回春燕的理解。
而這時候,王敬娥王守亮姐弟倆卻是越逼越緊,竟是一招緊接一招,絲毫都沒有予他以喘息之機。
楊敬的頭越垂越低,“醫鬧他楊敬也不是沒見過,但以前所見的都是鬧醫院啊,這姐弟倆倒好,矛頭全都是對著他來,這姐弟倆已經不是在鬧事了,這是要逼他上絕路啊。”
楊敬的心情低沉到了極點,甚至漸漸有了“人生無趣,何必有我”的想法,若是這時候,無人理他,他一定會慢慢消沉下去,繼而走上未知之路……
但是,當當當,忽然傳來的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楊敬一愣神,從沉思中醒了過來,走過去,打開門,見是田智勇,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走回到床邊坐了下來,側頭看著窗外,也不說話。
田智勇一見到楊敬的樣子,心裏大吃一驚,因為楊敬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蒼白中泛著枯黃,氣色竟是如同病入膏肓的病人。
他走到楊敬的麵前,關切的問道:“楊敬,你沒事吧?我聽說剛才那個女人來打你了?沒有事吧?”
楊敬眼睛仍看著窗外,也沒有回頭,緩緩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
田智勇見他情緒低沉,知道他心中難受,一時間也找不到好的方法來安慰他,想了一下說道:“走吧,我們出去走走,我開車載著你到附近的山上去,呼吸呼吸新鮮的空氣去。”
田智勇說完話,不由分說,拉著楊敬就走,楊敬掙不過他,便隨著他走了出去。
剛走出去,楊敬忽然一抬頭,隻見解越宇器宇軒昂的走了過去,旁邊還跟了一個穿大紅風衣的女子。
解越宇右手拎著一個膠片袋,一麵走一麵側頭跟那個女子說著什麼,那女子雖然隻是看到一個側影,但是看起來卻是漂亮非常,仰著頭聽著解越宇的話,連連點頭,一副言聽計從的模樣。
田智勇狠狠呸了一聲,氣道:“色鬼,醫學界的敗類,這又不知道是誰家的女子要遭殃了。”
楊敬搖搖頭,他本想阻止田智勇罵解越宇,但是,心情實在是低落,連抬手的興趣也是缺缺,隻是催著田智勇快走。
倆人上了車,田智勇載著他直往常山走去。
這個常山說是個山,其實隻是一個小丘陵,海拔也就是四五百米的樣子,Y市一個大企業家,也不知道是誰,在山上修了一個廟宇,擺放了一些不知道真假的文物,逐漸就成了善男信女來燒香禮佛之地。
楊敬是從來不信這個的,因此也從未踏足此地。
田智勇卻是好這口,有時候初一十五會來這裏燒柱香,這次,他見到楊敬諸多不順,便想到了要楊敬來這裏燒香許願。
楊敬本待不去,卻耐不住田智勇一番勸說,後來想想也是,燒柱香又花不了多少錢,就當去散散心了,因此,便任由田智勇載著他往常山疾馳而去。
剛到山門,就聽見一陣呢喃誦經聲,聽起來像是許多人同時在念誦發出的聲音,田智勇邊停車邊對楊敬道:“你聽聽,這個聲音是不是能讓你消除煩心雜念,心靈得到安慰和平靜?”
楊敬點點頭,沒有說話。
他默默地跟著田智勇來到廟宇門口,隻見一個很大的大廳內,許多人跪坐於地,雙手合十,發出喃喃念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