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桃和韓嫂回到廚房,田蜜哭著跟楊桃道歉,捂住傷口的手指泛白,哀求道:“少奶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爸爸的病需要我做這份工作,不然他就沒錢治病了。”
楊桃挑起一邊唇角,田蜜爸爸的病需要田蜜去做代孕媽媽而非小保姆吧,她爸爸的病果然是把利器,可田蜜憑什麼認為別人就該受她爸爸的病的威脅呢?總不能她辭掉田蜜,就會成為害死她爸爸的凶手吧?
韓嫂見她哭得可憐,忍不住求情:“少奶奶,廚房我很快收拾好,您就原諒田蜜一次吧。”
楊桃揉揉額角,她又不是容嬤嬤拿針紮了她,值得田蜜哭得這麼慘?
“好了,幸虧少爺拉了我一把,你手上的螃蟹沒甩到我臉上,我沒事,反倒是你自己手上的傷口要及時處理。你是我媽帶回來的,輪不到我決定你的去留。”
韓嫂驚訝地看了眼田蜜,田蜜可沒說她差點把螃蟹扔到楊桃臉上,她有些後悔幫田蜜說話。
田蜜離開廚房,快速處理好手指上的傷口,眼淚吧嗒吧嗒掉,她深刻地認識到楊桃的心機,楊桃一句話既裝得大度,又把責任完全推到她身上,絲毫沒提是她自己非要她處理螃蟹的。田蜜默默地想,算了,隻是手上流了點血,她就原諒一次楊桃,她苦澀地笑了,楊桃是曾子軒的妻子,她要做的事終究是對不起楊桃,就當是她欠楊桃的還清了。
楊桃這麼惡毒地對她,她就再也沒有心理負擔地去追求她的真愛了。
曾家人吃午飯時,田蜜刻意藏起受傷的那隻手,隻用一隻手端盤子,心不在焉的曾母果然沒發現她受傷了,她鬆了口氣,抬眼看曾子軒,曾子軒在和楊桃聊天,不知楊桃說了什麼,讓他眉梢眼角都笑了起來。田蜜略有些失望,她這樣心地善良地維護楊桃,避免曾母和楊桃爭吵,她做的這些都是為了曾子軒,可是曾子軒卻一無所知,兀自和她的情敵說得歡快。
楊桃正和曾子軒正談得愉快,楊母打電話找楊桃逛街。楊桃瞥了眼田蜜,裝作盛情難卻地同意楊母的邀請。
曾子軒親自送楊桃到車上,回來後略顯落寞,坐在落地窗口的沙發上,這一落寞,陽光一曬,他就睡著了。
田蜜默默地站在客廳一角,她十分心疼曾子軒,楊桃大概以前也是這般,好不容易曾子軒有個假期能陪伴妻子,結果妻子卻丟下他出去亂花錢逛街,楊桃難道看不見曾子軒的辛苦麼?當然,楊桃是象牙塔裏的公主,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是能說出“何不食肉糜”的人,她怎麼會懂得商場上無形的硝煙,花錢揮霍才是楊桃的基本工作。
想到這裏,田蜜更心疼鴨梨山大的曾子軒了,她到樓上準備拿件毯子給曾子軒蓋上,以免他著涼,卻沒能打開曾子軒和楊桃的臥房門,隻能拿了一件她自己的粉色外套蓋在曾子軒的身上。
曾子軒整個人沐浴在陽光裏,他的臉上仿佛鍍了一層虛幻的金邊,田蜜看過第一眼就再也移不開了。這張棱角分明的臉(請自行代入一百零八個形容美男的四字詞語)醒著時是睥睨天下的君王,睡著時收斂了那份鋒芒畢露,安詳的如同天使。
田蜜的心沉淪,又沉淪,一直沉到看不到底的深海。
田蜜想,她不能再看曾子軒了,因為她多看一眼,她的心就淪陷一分,可是她的目光卻無法隨著大腦的指令移開。
突然,曾子軒在睡夢中眉峰蹙緊,眉心攏成“川”字。
田蜜心一緊,片刻後,發現曾子軒沒有醒來,她七上八下的心才落地,拍拍胸口,她有些明白了,曾子軒因為曾母和楊桃婆媳不睦,經常被吵鬧得煩不勝煩,所以她經常看到曾子軒皺眉。田蜜仿若能感受到曾子軒的無奈和痛心,她的眉峰也皺了起來,一邊怨怪楊桃不敬老人,跟老人爭吵就是不對,一邊默默地想,如果她是楊桃,她一定不會忤逆曾母,不會讓曾子軒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