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隊長是個濃眉大眼、深色皮膚的人,方正臉有種不近人情的正氣和剛氣。
他雙手交疊放在桌上,目光犀利警惕,氣勢更淩人,繞著圈子說道:“楊小姐想怎麼合作?目的是什麼?”
楊桃不以為意:“除了李秀輝是你放到氣正堂的臥底,我還知道這個警局的局長跟你意見不合,他私底下收了蒙天佑的賄賂,為蒙天佑的一些不法勾當打掩護。”
邢隊長的眉頭皺緊,敵人揭穿自己隊伍裏有豬隊友令他很難堪,也很震驚:“楊小姐有證據?”
“暫時沒有,這就是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我想和你們合作扳倒蒙天佑。那張u盤記錄得很清楚,他殺掉那麼多人,其中有我爸爸。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隻這張u盤就足以定蒙天佑的死罪,但是,過了這麼久,你這邊都沒動靜,我猜,你是想放長線釣大魚。蒙天佑私下跟美國那邊有軍火交易,跟金三角有毒品交易,你們是想釣出兩頭的人,好一網打盡吧?”
邢隊長暗暗心驚,楊桃不僅說中他安排在氣正堂的臥底,而且說中他的心思,他一直沒有行動,是聽從上級指示,而且他這次是沒打算跟局長合作的,直接越級稟告了上級,頂著的壓力顯而易見。一旦失敗,他丟了官職是小事,以後這座城市就會成為蒙天佑的天下了,氣正堂這個地頭蛇會更難拔除。
尋思半晌,邢隊長道:“楊小姐,對不起,你是黑道的人,我不能與你合作。我要鏟除的是整個黑幫勢力,而非蒙天佑。至於其他人,被你發現了,是他自己能力不夠,我不怪你,但要辛苦楊小姐在看守所多待些時間了。”
意思就是,他要關楊桃直到李秀輝歸隊。
楊桃倒不怕他的威脅,心裏真的對邢隊長佩服起來了,原來邢隊長誤會她的意思,以為她想保下氣正堂,隻殺蒙天佑。其實,這具身體的身世是她做任務以來最難以融合的,簡直顛覆三觀。
楊桃不想解釋更多,她說什麼,邢隊長都會持懷疑態度,如果她真解釋清楚,邢隊長會直接懷疑她不是楊正的女兒——滿心想毀掉父親的事業,不帶這樣坑爹的:“你做你的,我做我的,我隻想蒙天佑死。另外,邢隊長,雖然我是楊正的女兒,但我從來不做傷天害理的事。”
邢隊長嘲諷地但笑不語。
楊桃囧,她就是因為在釘子戶家裏放了蛇才會被抓進來的。
請忽略這個尷尬的事件。
楊桃把小說裏提到的具體事件和日期、地址告訴邢隊長。
小說是以言情為主,有很多東西都是一筆帶過,楊桃知道的也不多:“……蒙天佑有一張u盤,記載了他所有的黑色交易記錄,他跟我住在同一個別墅裏,我會想辦法拿到交給李秀輝,他能不能送到你手上,就看他的本事了。好了,邢隊長,我交代完了。”
邢隊長盯了楊桃幾秒,起身離開。
局長站在外麵問道:“怎麼樣?楊桃交代什麼了麼?”
邢隊長把一張白紙拍給他,大步出了警局:“這個嫌疑人我會繼續審問,希望局長不要輕易把她放了。”
局長低頭看白紙,譏諷道:“原來邢隊長也問不出來啊?”邢隊長以質疑民警的審訊能力而非要介入審問,這回看他還怎麼在他麵前理直氣壯。
小張在楊桃被抓的那天就跟楊櫻通報了。
楊櫻急得紅了眼,在警局門口蹲守兩天,終於熬不住,跑醫院找蒙天佑幫忙。
小張攔她:“二小姐,他們問不出事,頂多交些罰金就能出來了,大小姐交代,不可以去找蒙堂主。”
“如果這麼簡單,姐姐前兩天就出來了!小張,你別騙我,姐姐是黑道老大的女兒,jc們哪裏會放過她?你讓開!”楊櫻見小張不讓,直接讓保鏢打暈他。
小張張著嘴,暈過去前想說:“二小姐,您腦補得過了,真的沒那麼嚴重,就是放幾條蛇,沒人受傷,民事糾紛而已。”
楊櫻找到蒙天佑,抹眼淚哭求:“天佑哥哥,姐姐被抓進局子裏了,你快去救救她,都三天了!”
“櫻櫻,你知道是誰讓我躺在這裏的麼?”蒙天佑淡淡地瞥她一眼。
楊櫻一愣。
“是你姐姐,楊桃。”蒙天佑笑得滲人,“她往死裏揍我,這裏,肋骨斷了一根,腦震蕩。我昏迷三天,她一眼也沒來看過我。”
他拉住楊櫻的手摁在他斷裂的肋骨上。
楊櫻難以置信地呆住,當天楊桃說把蒙天佑揍得進了醫院,她以為是開玩笑。手掌摸到燙人的溫度,她倏地收回手,但蒙天佑緊緊摁住她,讓她沒辦法動彈。
手掌下的心砰砰跳,沉穩有力。
楊櫻的心也跟著砰砰跳,眼淚迷蒙雙眼:“天佑哥哥,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病得這麼重。我以為你在生姐姐的氣,所以才不回家。可是姐姐她在看守所裏很可憐,我聽說那些jc有很多折磨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