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朱長齡聞聽衛壁之語,自是嚇得魂飛魄散。待要分辨,卻一時沒有言語,想要自救,可困於半空之中,全憑爪力,急切之中如何能有辦法?他本待穩住衛壁情緒,再另尋他法解救,隻要三人回到山頂,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他實是小看了這小外甥的果決。
山風如冰刀一般,饒是朱長齡內力精深,但將死之際,卻也嚇得一身冷汗。那冷汗瞬間化作冰棱,掛在身上。
衛壁雙目緊閉,暗歎他雖兩次遭劫,並未身亡,此番卻已休矣。倘若當時不去相救張無忌,便不會身死。隻不過事已至此,再思也無用處。
朱長齡求生之念並未斷絕,雖下墜之速奇快無比,卻不妨礙他雙目觀察。
果然,不過片刻時間,朱長齡就發現遠處有一團黑影。憑借多年行走江湖經驗,他暗暗篤定,那便是一株崖邊古樹。不片刻,張無忌先墜至那枯樹上,隻聽得哢嚓一聲,那樹斷折一枝。
朱長齡暗喜沒有折斷主枝,慌忙之中也不急思索,一手抓住那腕粗古樹。
隻聽得‘哢嚓’一聲,倒不是那古樹斷折,而是朱長齡手臂斷折。想這三人下墜之力何其巨大,朱長齡以一己之力,豈有不斷之理?
這古樹在此懸崖怕有千百年,風吹雨打極是堅韌,是以雖承三人下墜之力,卻並未折斷。朱長齡大叫一聲,狀若瘋狂!想是痛的狠了。
就在此時,那張無忌卻也跟著大叫一聲。卻是喜悅的呼叫。衛壁這時也睜開眼來,卻見不遠處有一道斜坡,不知通向何方。雖極是陡峭,但畢竟是條生路。
衛壁反應極快,解下腰帶,一把拴住張無忌腰際,快速帶著張無忌向那斜坡蕩去。左手拍開朱長齡之手。那朱長齡全心思放在斷折手臂之上,右手已近麻木,此時忽然被一股內力擊打,立時鬆了開去。然他江湖闖蕩多年,反應自是極快,右手化爪,再往衛壁背脊抓去。
衛壁冷哼一聲,左腳踏在一塊山石之上,身形立即奔出半米,已遠離朱長齡爪力範圍。衛壁此刻雖處萬險之中,卻絲毫不亂,隻見他越開朱長齡之爪,手上卻將那腰帶打了個死結,極盡全力提氣往上行了半米,猛把那腰帶往前一拽。
衛壁此舉實是險到極處,那斜坡距離他三人落點尚有兩米之遠。若要將兩人連著蕩過去,難度實在甚大。稍有不甚,兩人便要墜下那深不見底的懸崖了。但衛壁此刻卻全然不去思那危險,雙目緊盯著遠處斜坡,一意求生。
此時已深處懸崖之中,不知距那崖頂有幾多距離,但已有些昏暗了。
衛壁知此刻實是生平未遇之險,比之先前中掌之險有過之而無不及。但不遠處便是活路,如何能不拚命?
張無忌左足踏在斜坡之上,右手跟著插進石壁之中,他也自知此刻實容不得半點猶豫。他雖傷病在身,但此刻也爆發出前所未有之力。隻見他一穩下身來,左手跟著拽上腰帶,猛的一拉!
衛壁瞧那張無忌落在斜坡之上時,片刻時間已思索了種種對策。見張無忌猛的一拉,立時使一個‘餓鷹撲食’,直奔張無忌而去。這‘餓鷹撲食’本是江湖中人對敵之殺招,隻不過用在此刻,卻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