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壁將那油布放在一旁,用魚刺做針,磨孔穿線,給那母猴清理傷口,敷上藥草,隨即便引針替它縫合。衛壁醫術高明,大是減輕了母猴承受的苦痛。敷藥縫合轉瞬即畢,那母猴領著小猴點頭而去,竟是頗通人性。
衛壁將那油布帶至湖邊,洗淨油汙,展開來看,發覺竟是四卷《楞伽經》。段家一脈與佛學一道極為精通,衛壁自幼便習過梵文,雖因家變,但也稱得上略通梵文。以為這是上天冥冥之中引導於他,展開書卷,讀了起來。
《楞伽經》全稱為《楞伽阿跋多羅寶經》,講的是性與相二門,與人修心之理甚為通達。衛壁讀之,漸決焦躁、煩悶、報仇等負麵情緒日漸消除,變得中正平和了起來。如此漸漸到了日中。
日中時分,張無忌不知在何處,此刻方來。衛壁也不去詢問,而是將那《楞伽經》示給他看。張無忌不通梵文,衛壁就一句一句譯給他聽。倒是張無忌生就一副慈悲心腸,與那《楞伽經》所述的明心見性一途往往便有獨到見解。他之見解往往能解衛壁心中疑惑,是以兩人便常常探討。
這四卷《楞伽經》是梵文原著,乃是當年達摩祖師東渡時攜來,實是年深日久。其上所述微言法意毫無曲解,二人見之心緒漸開,就連衛壁,已是不反對張無忌前去看那朱長齡了。張無忌更是將《楞伽經》之中所講經義背給那朱長齡聽,隻不過朱長齡但要餓時才認真聽講,其餘時間無不破口大罵。顯是聽不進那達摩祖師的微言法意。張無忌雖頗感無奈,卻仍舊樂此不疲。
一日,二人吃了些烤魚兒,便一起坐在湖邊看那《楞伽經》。這張無忌對於佛學似乎生來親近,每卷必深究其理。而衛壁於佛經之中,覺得有用的看之,其餘經義則一概不問,棄之如敝屐。
張無忌正自看那《楞伽經》,而衛壁卻目視前方,他時刻不在苦思那出去之策。隻不過生路隻有一條,那就是原路返回。隻不過一來身軀無法穿過石壁,二來若無絕世武功,也絕無法逾越那懸崖。他雖因讀那《楞伽經》,心緒漸漸開朗,隻不過也是一時之態。一旦事情有變,心境便立時跟著改變。
衛壁正自沉思,忽的聽那張無忌大叫道:“大哥,你快來看這是甚麼?”衛壁急忙看去,卻見書中一頁行間有字,隨之而後,每行都有小字。這小字是用蠅頭小楷書寫,與那梵文所書大有不同。
衛壁心下甚奇,怎的先前沒能注意到了?想是全神貫注在那佛學之上,並未細細搜尋。
他定神一看,文中所記似乎是練氣功的訣竅。他生性謹慎,並未照那書中所載內容修習,僅是誦讀一二。隻不過眨眼之間,那一頁所記內容便深深刻在腦中,片字也不得遺忘。
“這究竟是什麼武學?為何會出現在此?”衛壁不解的自語道。
張無忌聞言答道:“大哥,太師傅曾傳我《武當九陽功》,似與這幾句相同,但下麵卻又不同了,不知為何。”
衛壁應道:“我曾聽人講過一件武林秘辛,說是當年覺遠大師圓寂之時,曾口誦經書,峨眉派掌門前輩郭襄女俠,少林派無色大師及令太師傅武當掌教張真人各記得一部分。自此分別武功大進,進而使得峨眉、少林、武當三派並列於世。但那部記載《九陽真經》的經書卻為人盜去,成為武林一疑案。卻怎生想到《九陽真經》竟藏在這佛祖經義《楞伽經》之中。”衛壁才思敏捷,隻言片語已知其詳,隨即便想到:“這《九陽真經》似與當年失傳絕學《九陰真經》齊名。當年天下五絕齊聚華山之巔,搶奪的便是這《九陰真經》。更有傳聞說這《九陰真經》乃是黃裳窮畢生心血所創,威力無窮。隻不知這門絕學現在哪裏?”但隨即便又想到:“如今這《九陽真經》已在我手上,待我練成之時,或可出去。他日必要想法子得知那《九陰真經》的下落。若兩門武學我皆習練,報仇有望!”他原本心緒已漸平和,但得聞手握《九陽真經》,心態立時變化,轉瞬間心思千回百轉,想的種種便是如何出去,如何複仇,如何搶奪武功寶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