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凡說:“如果進一步重建犯罪過程的話。那天晚上張星鵬看到窗外趴著一個人後,嚇得躲進了地下室,然後拿著斧頭和手電筒就坐在這裏,提防著那道暗門。但是他並沒有想到,那個人其實已經出現在他身後了。當他發現後,急忙扭回頭,恰好看見一個人站在我所站的地方,他臉上恐怖的表情正是由於驚恐所造成的。而這也幾乎就是他死亡瞬間的表情。當然,具體死因還是要請法醫來判斷……”
馬所長忍不住打斷吳凡,“吳記者,你這話有問題吧。如果真是你所說的那個人殺了張星鵬,那你有沒有想過,張星鵬的屋子包括這間地下室其實都是從裏麵反鎖的。就算有人能在窗外嚇得張星鵬屁滾尿流,他也沒辦法跑進地下室啊。”
薄處長也說:“是啊,菜窖那個柵欄門我都檢查過了,完全焊死了,根本不可能打開。房間裏的門窗也都上了鎖。說起來這不就是一個密室殺人案嗎,除非能找到那個人進來的方法。”
不知是誰忽然嘟噥了一句,“也許,那個人根本就沒出去的過呢?”
眾人轉臉一看,說話的人正是剛才被死人胳膊絆倒的那名交警。
“你說什麼,魯子航?”薄處長問。
魯子航神情有些恍惚,剛才那一嚇仍然驚魂未定,他嘟嘟囔囔像是說給別人聽,又像在自言自語,“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怎麼可能把一個大男人嚇得不敢出屋。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怎麼會沒有腳,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怎麼會有這樣的血手印……這……這……這……”
他的話在原本來就漆黑瘮人的地窖裏仿佛產生了化學反應,很多人的臉色都開始變得不太好看,有些人不由自主的想往門外挪。
“魯子航,你別胡說八道……”薄處長大聲喝止他,他吼聲裏也帶著顫音,似乎在給自己打氣。
“我說的是真的。”魯子航哭喪著臉說,情緒已經失控了,“我們剛剛不是挖出來一個女人嗎,她胳膊都從土裏伸出來了,不就是在向我們暗示嗎,你們怎麼都不明白呢!”
“胡扯!都變成骷髏了,你怎麼知道那是個女人。”
“我看見長頭了!難道你們沒看到嗎!”
魯子航突然把手電筒指向挖出一半的骸骨,幾乎腐爛成骷髏的頭顱半埋在淤泥中,在頭骨上麵隱約能看見絲絲縷縷的東西和泥土攪和成一團。
他從旁邊的同事手裏搶過一把鐵鍬,把頭骨上麵的那團泥土鏟碎,向上一跳,扯起幾縷長長的發絲,與發絲相連的那顆骷髏依然枕在泥土中,空洞的望著麵前那一張張驚懼的臉孔。
似乎從哪裏刮過一絲涼風,吹動了幾根發絲,不是是誰的手電閃了幾閃,滅了。魯子航雙手一抖,鐵鍬“咣當”一聲落地。
人們徹底的陷入了沉默,昏暗的地下室似乎變得更加幽暗。所有人都有意站的離那具骸骨遠一些。仿佛它正從泥土中悄然爬起,帶著怨毒慢慢的爬向把她掩埋的那個男人,把他活生生的拖進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