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啊,命運的纏繞如此簡單,隻一句任性的,“你要負責”,竟鎖住了你我年少的心。
——楚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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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雀呼晴,侵曉窺簷語。葉上初陽幹宿雨,水麵清圓,一一風荷舉。
青青的岸柳,掩映著碧瓦樓閣,一起沉入迷茫無邊的煙雨裏,到處都被濛濛的細雨籠罩著,隔斷了視線。
微風過境,雪白的梨花似是禁不住春風輕柔的挑逗,齊齊綻放了年輕嬌美的笑容,花枝亂顫中,那雪白簌簌隨風而下,落梨滿徑。
真是意外,扶風最熱鬧繁華的雁字樓中,竟暗藏著一處如此幽靜的別苑。
我抬頭四處搜尋,終於將目光鎖定於不遠處湖畔中央的輕紗亭台。輕靈婉轉的弦音撥出指尖,在清明如鏡的湖麵上漾出幾圈細細的水紋,就那麼不帶走一片塵埃的散落風中。
很好奇,是何人在此弄琴,但我終究沒有再近一步。
這樣的距離不是剛剛好嗎?
揭下迷蒙神秘的麵紗,向往的事物總是經不住仔細審視地瞬間崩坍,徒留一地遺憾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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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真美,本…公子…買你了。”又是一個不務正業,千金買醉的公子哥。我看著他那身形不穩卻還滿腦子盡是些風花雪月的事,不禁鄙夷。
“買我?”那公子調戲的對象一開口,我不由一怔。是個男的!剛才視線背遮蔽了,沒看清對方竟是男子。嗬,我不由好笑,真是醉糊塗了。
“對,買你。這麼俊,好好伺候我,有你的好處。”嗬,原來是北遠啊,這人,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盡在國都裏仗勢欺人。
被侮辱的那人也不生氣,不緊不慢地仰頭喝下一杯酒,他斜斜地抬眼問:“百金買駿馬,千金買美人,萬金買高爵,那麼,幾金買青春?”
折扇瀟灑地一展,頓時暗香撲鼻,隻見他悠悠地站起來,比北遠高出近一個頭!微微一笑,他道:“等你買到了青春,再來考慮買不買得起我吧。”
“你說什麼?本公子要買你,是你的榮幸,你倒上天了!”北遠一個驚怒就準備拔出佩劍,他那脾氣,就地殺人也不奇怪。更沒人敢阻止他。除了——我。
鬼使神差地擋了上去,“小王爺別激動,這是外麵,還望注意言行才是。”我錮住他的劍,“無痕”配他真是浪費了。
“哦?是楚朝陽啊。這沒你事,滾開點。”他不耐煩地推我。我卻穩如泰山地定在那。
“怎麼?你要管?”北遠挑眉道。語氣裏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我正想怎麼避免與他正麵衝突,身後我護著一直保持沉默的那人突然開口了:“哦,你也在這裏。”
我下意識地嗯了一聲。一愣,什麼意思,我們認識?
我轉頭看他。他也正看著我。等,等一下…我喝醉了是不是,我看見那人的眼瞳竟是紫色的!
大概是我驚訝的神色很好笑,他把眼睛彎成美好的月牙兒,對北遠道:“小王爺是吧?這位楚公子早已經買下我了。”
咳咳,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你們?”他上下打量我好久,突然鄙夷地笑了起來:“原來——兩斷袖!真惡心。”我氣絕,這角色怎麼顛倒了,他惡心我?滿腦子垃圾,買下了就一定幹那事?誰規定的?
不對,我什麼時候買下他了?
不由分說,他拉著我走進了雁字樓內院。北遠沒追,怕是真以為我倆是那關係了。
“嗯,那個……”我不知道怎麼該怎麼開口,現在情況有點讓我措手不及。
“叫我妖妖。”他回頭對上我,漂亮的紫瞳中閃爍著最溫柔的水光。
“妖…妖?”我重複。
“對,妖妖。”他對我傾城一笑。我這才真正看清了他的模樣。
怎麼說呢?我詞窮。他……
陽光的氣質,銳利的紫瞳中隱隱透著嫵媚,鼻梁高挺,幾近完美的下顎曲線,丹唇梢啟柔和了原本分明的輪廓卻清晰了那張沒有負擔,給人以堅定的俊美臉龐。
如果要從世上找出什麼詞來形容他,我隻想說,我無能為力。(某淺:嗬,是“無抵抗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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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安全了,你走吧。”我對他說。
“哦?你買了我,就要對我負責哦。”他眼含笑意。
“我什麼時候說我要買你了?”我反駁。
“剛才啊。你又沒否認。”
“你……”
“記住,你已經買下我了,至於買金嘛……”漂亮地眼珠轉了一圈,他道:“用這個代替吧。”
溫潤的柔軟,驟然欺近。我幾乎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已被他靈巧劃入口腔的小舌頭攪得天翻地覆,呼吸急促了。
然後,我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如同斷龍石般的,終於…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