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走進偏廳就一直注視陸曉嵐的二叔,語氣囂張、神色鄙視,“一介女流之輩,怎麼就進了銀鷹的領地?怪不得外麵盛傳,說銀鷹的接班人為了一個女人勞師動眾,成了道裏的笑話。”

陸曉嵐站在秦海的身後,聽到對方的取笑,拳頭握緊,剛想要反駁,卻被他輕輕握住了拳頭。

“二叔,如果你有時間八卦我們的事,倒不如花在管理自己的手下上麵。聽說城北那邊的場子越發冷清,不知道阿公知道以後,會不會收回來讓我管?”

一句話,讓二叔啞口無聲,氣得臉頰緋紅。他狠狠地把杯子叩在桌麵上,“嘩---”一聲成了碎片,怒言道,“混小子,我出來行走江湖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

“年代不同了,老三。現在可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都是快進棺材的老古董了。”熟悉的語氣伴隨沉穩的腳步聲,從身後幾米的方向傳來。陳鷹明的手指夾著一支雪茄,走到桌子的正位上坐下來,目光從陸曉嵐的身上一掃而過,最後停留在秦海略顯凝重的臉上。

這是陸曉嵐第二次與陳鷹明見麵,心裏有種莫名的恐慌。他的目光雖然沒有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那份威嚴和煞氣,讓她的心情忐忑不安起來。

對於陳鷹明這個人,陸曉嵐一直都是心懷畏懼和怨恨的。雖然他不是直接殺死鄒宇的凶手,可是絕對脫不了關係。站在這個角度看過去,剛好可以看到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在陰暗的燈光下顯得冷漠而神秘。

秦海從椅子上站起來,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阿公!”

“阿公!”雖然陸曉嵐對陳鷹明不待見,可是她的反應幾乎與秦海同步,態度平和地向對方打招呼,誰料換來的是他不屑和責備的目光。

陳鷹明並沒有開口說些什麼,但陸曉嵐知道,他對自己出現在這裏,感到十分不滿。

接下來是由秦海主持大局的會議,他簡明扼要地彙報銀鷹屬下各場子的盈利情況,並簡要作了一些未來的計劃。整個會議下來,二叔和三叔對陳鷹明恭敬謙卑,看得出他在眾人心裏均是位高權重。

唯一讓陸曉嵐感到意外的是,銀鷹的人脈和場子已經遍布了海市每一個角落,有種壟斷的趨勢。光那些灰色的收入,對於她來說已經是一組天文數字。但以秦海剛才的分析和計劃看來,銀鷹的未來卻又朝著洗白的方向發展。

彙報完畢,陳鷹明詢問了秦海一些近況,又與二叔和三叔嘮叨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地說,“這次例會就到這裏,阿海隨我到裏麵去。”

陸曉嵐這才鬆了一口氣,準備功成身退,溜到外麵去找江小七。可是秦海的一句說話,讓她的心情跌到了冰點。

“小嵐,跟上。”

陸曉嵐暗自腹誹,“跟毛線,你剛才沒發現阿公看我的眼神,仿佛要把我吞到獨自裏去。”

果然,她的預測沒錯,當秦海和陸曉嵐走進擺滿古董的書房時候,陳鷹明怒火中燒,抓起桌子上的貔貅擺設往秦海的身上砸過去。

“砰---”的一聲,硬物砸在秦海的額頭上,瞬間鮮血噴出,嚇得陸曉嵐不敢說話。

“你這混小子,膽子越來越大。在外麵胡鬧就算了,還把她帶到這裏來,是想要看其他叔父的笑話嗎?”

秦海依舊沒有出聲,就這麼站在書房的正中央,態度堅決地與陳鷹明對望。

“說話呀!”陳鷹明的怒火因為秦海的沉默,很快攀升到發飆的狀態。他淩厲的眼神從陸曉嵐身上掃過,然後從角落裏抽出一把桃木劍,精準地往秦海的膝蓋上戳過去。

估計這一戳,正中秦海腿上剛愈合的傷口。他的臉色慘白,身子微微前傾,卻死撐著不讓自己跌倒,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陳鷹明,臉上一點兒埋怨的神色也沒有。

沒有經過秦海的同意,陸曉嵐是不敢貿然頂撞陳鷹明的。可是對方的脾氣已經到達一種無法控製的地步,握住木劍想要再次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