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蘭…很溫婉的名字,與你的性子很不搭。”張俊賢站在原地,背對著羅小蘭,一點兒想要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這三個字如同一枚重磅炸彈,悄無聲色地投放在陸曉嵐的心底裏,然後泛起了軒然大波。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名字,曾經伴隨陸曉嵐走過了無數個悲秋暖冬。除了鄒宇和鄒阿姨,幾乎沒有人知道她的曾用名,為何張俊賢會知道?

“一個貿然出現在秦海身邊的女人,你說能不引起我的興趣嗎?”張俊賢刺耳的笑聲在幽靜的病房裏回響,讓人感到毛骨悚然,“身手敏捷,心思細密的女人,背景卻像白紙一樣,確實讓人生疑。”

陸曉嵐緩慢地從被窩裏鑽出來,迎上了張俊賢含笑的目光,嘴角揚起了一抹淺笑,“很抱歉,我想你弄錯了。如果沒什麼特別的事情,麻煩你立刻離開這裏,我累了,想好好休息。”

她的表情鎮定,眼眸閃著細碎而堅定的光芒,絲毫沒有因為張俊賢的一番說話而自亂陣腳。

將近五分鍾無言的對望,惹來張俊賢連聲大笑。他收回了臉上那種誌在必得的神色,邪魅的笑容再次爬上了眉梢,語氣帶著特有的痞子氣,“有趣…怪不得秦海會被你迷得神魂顛倒。”

“謝謝。”陸曉嵐的笑容僵硬,內心早已像窗外的雨水,冰冷至極點。

“那不阻礙你休息了,相信很快我們就會再見。”張俊賢終於挪開了腳步,在一片深沉的笑聲中消失在無人的走廊裏。

沒人留意到,此刻的陸曉嵐因為緊張而濕了後背。她扯著被角的手指過於用力而泛白,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陸芷嵐,是陸曉嵐作為臥底前的曾用名。為了安全起見,梁洛美在為期半年的臥底培訓以後,通過內部操作,幫她重新製定了陸曉嵐的身份,空白如一張白紙。否則作為鄒阿姨養女的身份,早已曝光於人前。

為什麼張俊賢知道她的曾用名?難道她的身份已經被揭穿?

想到這裏,陸曉嵐連喘氣都變得沉重。如果張俊賢知道她臥底的身份,作為銀鷹的人,想必會引起一場追殺,為何他還能淡定地出現在病房呢?

眼前的這一切,對於陸曉嵐來說是一個迷。她猶記得第一次見到張俊賢的時候,是在秦海帶她到銀鷹內部的那天下午。他們在等紅綠燈,江小七發現了張俊賢的車子,然後她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同樣注視自己。

以陸曉嵐的推測,也可能他這次出獄是有備而來的。如果他要絆倒秦海成為阿公的接班人,從他身邊的女人下手,也許會是最快捷的方法。

想不到重新回到秦海的身邊,就接二連三地遇到這些事情。每次想起有人隱在暗處仔細觀察他們的一言一行,陸曉嵐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次能夠幸運地從酒窖逃脫,那麼下次呢?

這並不是一件讓人舒心的事情,因為對方同時也許猜到,秦海已經意識到內部出現叛徒,從而花盡心思部署下一次的行動。對方在暗處,稍有不慎再被計算,他們不一定能逃出生天。

唯一的方法,就是揪出這個人!

待在病房的感覺如坐針氈,陸曉嵐休息了兩天感覺也好多了,迫不及待地換好衣服去找秦海。

強子依舊守在病房門口,看到陸曉嵐走出來,馬上從長椅上站起來,畢恭畢敬地喊了一聲“嫂子”。

“帶我去見秦海。”陸曉嵐的表情冷漠而鎮定,經過漫長的思慮,她決定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趕回去協助秦海查明這次陷害他們的幕後黑手,並隨時盯著對自己進行身份追查的張俊賢。

強子並沒有阻擾,因為早前秦海已經吩咐過他,說隻要陸曉嵐的吩咐,就是他的意思。

可剛踏剛出醫院,陸曉嵐的手機就響起了信息的提示音。她查閱了信息,發現來自陌生的號碼,隻有簡短的一句話。“迷情酒吧,不見不散。”

陸曉嵐很討厭“不見不散”這四個字,對方給他的感覺就是兩人很熟悉似的。雖然這個號碼陌生,但陸曉嵐直覺猜到對方就是張俊賢。

“強子,先去詹少的酒吧。”陸曉嵐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赴約。她很討厭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試探對方的底線,是她迫切想要去做的事情。“對了,你和江小七是怎樣發現我們的?”

強子的話不多,不像江小七那樣坦率和直接,隻是簡單地回了一句,“是俊哥。”

張俊賢?陸曉嵐微微一怔,在她的心中,張俊賢是敵人般的存在,怎麼可能把他們救出酒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