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稀有的黑晶石所搭建的巨大城牆,矗立在歐貝裏斯的大陸之上,城牆上的士兵每個都身穿著厚重的精鐵盔甲,手裏的長矛被其緊緊的抓牢,至於城牆上的其他士兵則是呈現出六人一對的樣子在巡邏,方形的城牆每隔五十米就能看見這樣的小隊,他們每個人的眼裏都布滿著血絲,但卻沒有一絲懈怠的神情從中顯露而出。
而在城牆外的草地上,顯露出春天本就擁有的綠色,但要是隻要旁人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在那綠色的周圍——則是一塊塊燒焦的草地,以及在那之上的、人類腐爛的屍體和遍地的雜物。
有破碎成兩半的盾牌,還有那數不勝數,如同草地一般的箭支,隻要不是個白癡就能從中看出不小的端倪,那就是這裏一定發生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慘烈戰鬥,因為有些人類的屍體早已深埋泥土,從中露出略顯陰森的氣息和殘留的血跡。
而另外的,則像是前不久被某些東西撕裂成兩半,腐爛的屍體。
雖然無從知曉這裏的士兵究竟和什麼戰鬥過,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不是生物古老的黑色大殿之上,彌漫出陣陣的沉重氣息,不時走過來的人身上都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但每個人都知道,那是同伴的血……
黑色大殿的中央隨意擺放著一張巨大的青灰色的石桌,石桌之上則是一個巨大的沙盤模型,沙盤上擺放著一座黑色城牆的巨大城市模型,城市模型裏麵則插著許多五顏六色的旗子。在城市模型的外麵,則有一隻黑色的旗子孤零的紮在一處。
沙盤的四周,不時的有人走過來,又拿起放在沙盤四周的書本,還有的人正紮著堆在對沙盤上的旗子指指點點,而最顯眼的,則是站在沙盤的旁邊雙手撐著沙盤的中年人,他身穿一件黑白相間的歐式盔甲,背後背了一把又像巨劍又像棍子的金色巨尺,從中散發的強悍氣息就知道這不是一件普通的武器,但即使這樣,在其的身上赫然可以看見許多被利器劃傷的痕跡,可見對其造成的傷害有多麼恐怖的力量。
中年人黑褐色的平頭下,濃密的鬢角已經垂及下巴,雖然身體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可是他的眼中出人意料的沒有一絲血絲。厚實的身體有許多傷痕,有些較小的傷口已經結上了血伽,還有些碗口大的傷口被白色的繃帶纏繞著,但還是會從裏麵露出一些血液。
“怎麼樣了?現在的情況怎樣?皇室對我們的援助什麼時候抵達?”中年人眼神一撇,望著那紮堆正在談論的人群中一個黑發戴眼鏡的白袍男子。接二連三的提問讓那個男子猛然回頭。
“這……這個,應…應該快到了吧,已經過去…五日了,再有幾天應該……”那個白袍男子眼神像其他地方左右飄忽不定,一直沒與中年人對視,嘴角一咬,略有些猶豫的說道。
“砰!”金色的內力從中年人身體裏爆湧而出,強勁的勁氣將青灰色石桌旁邊的書本以及雜物震飛而出,身旁的眾人隻看見一抹金色流光閃過,一瞬間,金色的巨尺停留在白袍男子的脖子處,雖然沒有到白袍男子的身體,但是強猛的勁氣依舊在他的脖子上劃了一道鮮明的傷口。血液從中滴流而下,緩慢的染紅了他那白色的長袍。
“告訴我實話,多姆,你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我知道你在隱瞞著什麼。戰時虛報戰況本該處以極刑,但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那樣做。”中年人的臉上表麵看上去平靜,但其眼角散發出的暴怒,卻是沒有多加掩飾,渾身如同一頭金色的獅子,散發出恐怖的氣息。
“那你還是殺了我吧!遊程!皇室的援軍不會來了,在他們進攻的第二天,就將城市方圓百丈的區域用禁術結界與外界的靈蝶進行了隔絕,我們的靈蝶已經飛不出去了!醒醒吧!我們完了!糧食和水已經不足以讓我們的士兵繼續堅持下去了!”男子怒目圓睜脖子上的青筋因為憤怒又開始流動出鮮血,染紅了將近一半的白袍,如同一個嗜血修羅一般,大廳內的氣氛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心灰意冷,逐漸認同起來那個叫做多姆說的話。
“我不知道我們還能堅持多少天,但我唯一知道,也許你們也知道,我們是帝國的子民,不管這場戰爭的結局是生是死!我都會堅持到最後一天!直到我最後一滴血流盡!”遊程的身上,金光隨著聲音逐漸消退,嗬斥的聲音警醒了每一個人的心,是呀,拚死一搏尚還有生存的希望,但若是放棄,那就真的完了……
“哐當、哐當、哐當……”大殿外,一座高聳的鍾塔之上,一口血色巨鍾,開始發出一陣陣的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