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說實話,沒有一個人,願意就這麼死掉的,若是這些人最開始不曾和蒼耳結怨,估摸著也會遲疑一下,然後跪過去。
安家大老爺遲疑了一下,便是緩慢的動起了步子。
他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但是好歹是個男人,還正值壯年,爬過去還是有幾分力氣的。
正當他這個時候,卻是身邊的女人輕輕的拉了他一下。
安大老爺便是有些惱火,卻瞧見身邊的女人搖了搖頭,安大老爺便是有些發怒,估摸著是想著,一個女人家家懂個什麼,估摸著隻是惦記著什麼仁義禮智信什麼三綱五常,這年頭,三綱五常能保住他們的性命嗎?
狠狠地瞪了那不懂事的安家大夫人一眼,安家大老爺便是準備爬過去,卻是身上一重,原來是身旁一直安靜的女子,竟是壓倒了他的身上!
混賬!
哪裏來的蕩婦!竟然是不知道三從四德!
安大老爺的肺子都快氣炸了,隻是想著若是再耽擱一會兒,指不定就被剁了頭了,卻是身上壓了個人,怎麼都走不動。
正當此時,卻是聽見一陣低沉的笑聲。
卻是瞧見那男子艱難的站起來,眉宇之間和那蒼耳有幾分相似,兩兩對望的時候,兩個人的眼睛裏都閃爍著情緒。
情緒,疑惑這,是一些隱藏的念頭。
他們都是毒蛇,卻又都想稱王。
“你便是隻當作,朕一直在這裏看著你麼?”
艱難站起來的帝王,臉上帶著幾分輕蔑,似乎並不認為自己現在如何狼狽,在盯著麵前的少年的時候,甚至輕輕的笑起來:“你啊,便是跟你的父親一樣,隻是惦記著,要在什麼時候,給別人致命一擊,卻不知道,你們的致命一擊,早早的就準備好了。”
說罷,帝王輕輕的拍了拍手。
便是有不少人從兩側抄進來,他們看起來都是一些普通的宮女和太監,但是步伐輕靈,才是一進來,便是團團將那天子圍在了人群之中。
任憑風霜雪月,滴水不漏。
帝王的眼眸緩緩地掃過四周,帶著些許笑意:“朕,看到了一群好臣子。”
事情變的太快,眾人都是驚訝了一下,卻是看見蒼耳狠狠地甩了一個杯子,砸在地上,拓跋將軍卻是第一個拔出劍來的人。
腳踏金磚上,劍指聖子心。
卻是一番惡戰。
就在此時,大殿的外頭也響起了一陣喊打喊殺的聲音,還有一陣措手不及的尖叫,但是才是區區幾個呼吸之間,又是一陣殺氣淩然。
唯獨從一開始,站在大殿中央的紅衣女子,長裙飄然,紅得象是鮮血一般。
但是沒有人動她。
兩邊的人就像是得到了什麼指令一樣,都不去接近她,就算是劍氣,也不肯傷害到她一分一毫。
血腥洗刷著金鑾殿。
每一次的權利的爭奪,都伴隨著傷痕,或者是血淚。
安想蓉就靜靜的站在那裏,她的身上似乎恢複了一些力氣,但是這些力氣也不夠她做什麼,幸而這兩邊的人,都沒有向著她衝過來,倒是叫她安全幾分。
卻是眼角的餘光,看到安大老爺端端正正的坐在遠處,方才那麼多大臣貪生怕死的站出來歸降蒼耳,就憑著安大老爺的脾氣秉性,怕是也要跟出來的才對。
確實一眼看到旁邊的麵容精致的女子,用力地抓著他的衣擺。
大抵是娶了一個聰明的,可不象是劉氏那般,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就是這般心思急轉隻見,後頭卻多了幾分呼吸來,安想蓉隻覺得自己的腰肢被人抱在懷裏,像是轉了一個圈兒,又被人安穩的保住。
就像是碰到了港灣,再也不必躲避風雨。
很溫暖。
安想蓉深深地將自己陷進去,卻是紅蓋頭都飄起來,卻是看大俊美的男子手持著沾染著鮮血的利劍,一手抱著她,將她送往安全的地方。
安想蓉的目光,深深地凝視在他的腰際上。
不知道是不是鮮血染紅的原因,那香囊上帶著一點說不清楚的味道,在接近他的時候,安想蓉深深地嗅了一口。
是她的香囊。
“想蓉,在這裏,不要動。”
湛明溪一路將她護到身後,卻是一直都沒有上前的意思,湛明溪帶來的軍隊殺傷力很強,但是從來都是衝著蒼耳而去的,卻是一路,都沒有保護聖上的意思。
聖上手底下的太監和宮女死的死傷的傷,隻剩下兩三個太監和宮女艱難周旋。
可是,在對麵,手持利劍的男子,卻是一直沒有過來的意思。
叫人心生不安,便是聽見一個太監尖聲叫道:“少將軍,還不快護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