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墒和鯶的額頭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縭的情況更加糟糕,臉色變得臘黃,異種真氣入體,他身體之內的傷勢已經到了無法壓製的地步。這是四千年來,他所受過的最重的一次傷勢。
以縭的身份和實力,天下無人可以將他傷到如此程度,就是墒和鯶都不行。這次的傷卻是他自找的,為了兩個弟弟,他拚著性命不要,也要把丹煉成。可是,現在實在是已經到了他的極限。
縭的眼前一陣陣的發花,不僅是真氣損耗過巨,他的經脈也已經被傷得千瘡百孔,即使有靈藥的輔助,沒有千年也別想複原。好在他雖然沒有蛻去肉身,卻已經正式加入了魂族,不用參加五百年一次的生存之戰,否則他就真的活不過明年了。
隻見縭“撲”地一口鮮血噴在了鼎身之上,鼎身的高溫將縭的鮮血瞬間蒸幹,縭的手也脫離了鼎身,身體緩緩地軟倒,直接昏迷了過去,他雖然不甘,但是身體實在無法繼續承受,單憑著信念已經無法改變什麼。
墒和鯶哪還顧得上什麼靈丹,鯶一把將縭扶住,隻見縭麵如金紙,氣若遊絲,已經昏死了過去。墒和鯶同時悲呼一聲:“大哥!”淚水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鯶將手探入懷中,摸出一個瓷瓶。
瓷瓶中是大哥以前給他們煉製的“九轉回天丹”,因為他們時而出去走動,深入絕域去尋找機緣,以他們的實力也不是那麼安全,這九轉回天丹就是為了給他們保命之用,現在卻用在了足不出穀的自己身上,可說世事無常,真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了。
鯶的手因為心中的悲痛和急切在劇烈的顫抖著,以他的實力都無法將自己的手穩定下來,越是急切,反而越是無法將瓶蓋打開。墒一把將瓷瓶奪了過去,將瓶蓋一下就打了開來。
墒從瓷瓶中倒出一顆丹藥,這顆丹藥實在算不上好看,黑不溜秋,表麵還坑坑窪窪,卻是散發著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墒將丹藥放到縭的唇邊,縭卻是半點兒反應也沒有。
墒想將丹藥塞入縭的口中,可是縭牙關緊閉,根本塞不進去。兩人不禁麵麵相覷,有靈丹送不進去,也是白費功夫。眼看縭的氣息越來越是微弱,墒麵色一狠,按住縭的兩頰,“哢”地一聲把縭的下頜給摘了下來。
鯶一聲怒喝,“二哥!你在幹什麼?!”隻見從縭張開的口中,又是一股股的鮮血冒了出來,顯然不光是經脈,就連內腑都受創頗重。墒卻不理鯶的怒吼,將手中丹藥放入縭的口中。
隻見那粒丹藥一進入縭的口中,就化為了一道汁液,墒慌忙一抬縭的下頜,將縭的嘴巴合上,避免縭口中的鮮血將藥汁給頂出來。又順著喉嚨一捊,將縭口中的藥汁送入腹中。
這時,就聽旁邊“呯”地一聲大響,一直在劇烈震動著的大鼎終於安靜了下來,兩人臉色一黯,他們這僅有的一線生機也隨著這聲大響被斷絕了。
九轉回天丹不愧是世間罕見的靈丹,就這瞬間的功夫,縭的麵色雖然還是如同一張金紙,氣息卻不再那麼微弱,顯然有了好轉的跡象,令他們那顆提在半空的心稍微輕鬆了一些。
鯶看著傷勢穩定下來的大哥,心中一股無法控製的怒意勃然而發,將懷中的縭遞到墒的麵前,道:“二哥,你照顧著大哥,我去把那個罪魁禍首斃掉,以解你我心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