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偉在張家宗祠拜祭張植的時候,洛陽皇宮禦書房內,賈詡正戰戰兢兢地站在姒昌的書桌前麵。因為姒昌的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怒氣,姒昌臉色鐵青地捧著一封賈詡遞上來的密折,越看越是氣憤。
看罷,“啪”地將密折拍在了桌案之上,怒道:“袁家世代為官,到了這代,怎地出了兩個逆賊?!是兩個!這一代袁家出來做官的兩人都成了逆賊!張讓!把袁隗提來見朕!”
現在的姒昌越來越有文帝當初的風采了,他這一發怒,所有人都猶如進入了冰窖一般,渾身發寒。張讓知道,袁隗這次要倒大黴了!姒昌讓他去把袁隗“提”來,沒有用傳,也沒有用叫,而是用了提這個字,這已經把袁隗當成囚犯了!
沒過多長時間,袁隗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現在的大臣已經沒人再敢坐轎了,連皇上都已經將皇宮的開銷裁了又裁了,庫銀剛剛有了些存銀,又來了一場如此大劫,皇上都已經是粗茶淡飯,他們還坐轎,那絕對是嫌命長了,倒不光是楊偉帶頭的緣故。
不過現在這些大臣的身體都好了不少,要不然這次大劫以他們那孱弱的身體,即使條件再好,估計也要倒下一大批。所以袁隗的滿頭大汗並不是因為步行跑過來的緣故,而是被嚇的。
張讓並沒有多嘴,以張讓如此心思靈活之人,當然知道什麼當說,什麼不當說,隻是告訴他,皇上今天心情並不好,其實這對袁隗來講就夠了,知道絕對沒有什麼好事!即使張讓告訴他原因,他也沒膽子逃離洛陽,隻能祈求皇上開恩了。
袁隗剛剛走進禦書房,就看到了姒昌那比鍋底還黑的臉色,姒昌抓起桌案上的密折就向著袁隗砸了過去,袁隗不敢阻擋,更不敢躲閃,怕激起皇上更大的怒氣。直到密折砸在他的胸口,才敢伸手去撈。
袁隗將密折抄在手中,隻看了一眼,就麵色大變,原本就布滿汗水的臉上出的汗更多了,再往下看,立時臉色灰敗,幾無人色。還未看完,就“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不斷地叩著響頭。
是真的響頭,頭碰在地麵上,發出“咚咚”的聲響,口中不停地喊道,“皇上開恩啊,為臣確實不知!”才磕了兩下,就已經額頭淌血。
姒昌看著跪在地上,不斷叩頭的袁隗,心下不禁一軟,這個袁隗可是一個老人兒了,姒昌還小的時候,袁隗就在刑部當尚書,任上從未出過一點兒的差錯,可以說是勞苦功高,想不到最後卻被侄兒拖累了。
姒昌歎了一口氣,身體向後一靠,手撫額頭,緩緩道:“念你這一輩子兢兢業業,勞苦功高,這一次,罪不及族人,隻剝奪袁逢宣父侯的諡號,你……致仕吧!”
袁隗現在是血流滿麵,老淚縱橫,他是對皇上真心的感激,他這兩個侄子所犯的罪可是謀反大罪,是要誅九族的,可是皇上看在他的麵子上,隻是讓他致仕,剝奪袁紹袁術兩兄弟死後的諡號,這可是天大的恩德,可說是天恩浩蕩了!
姒昌伸出手揮了揮,道:“好了,你告退吧。”
待袁隗出去,姒昌問道:“文和,你看李林甫此人如何?”
李林甫原本並非文職,文帝時,與皇後,也就是現在的太後是姨表親,屬於八杆子也打不著的那種親戚關係,因其極善鑽營拍馬,極得皇後娘娘歡心,文帝在楊偉的提議下恢複了禦史台,因為皇後的枕頭風把李林甫安進了禦史隊伍中。
而也正是在楊偉的提醒下,文帝發現禦史這個差事非常非常的重要,可以說是皇帝兩隻眼睛和兩隻耳朵其中的一隻,另一隻自然是錦衣衛,所以在禦史中丞這個職位上左右為難,並沒有立刻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