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節課,等著它做完手術。

醫生已經盡力,但結果還是不如意,小黑狗的後腿還是癱瘓了。

他陪著小黑到麻醉蘇醒,它在不熟悉的環境裏惶恐地醒來,自己都還疼痛著,隔著阻攔的玻璃,卻好像都想要伸出舌頭去舔路心寶安慰他。

路心寶的鼻間酸澀,強忍著眼淚但還是沒有忍住,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

路心寶本來是準備畢業才領養它,他沒有想到會有這種意外。他總是覺得是不是自己早一步帶著小黑回家,這些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虐狗的人到最後也沒有被抓到,等小黑狀況逐漸穩定,路心寶坐了十四個小時的汽車,把它從北城帶回了滬城,給了它名字。

他們家好像沒有取名字的基因存在,他爸叫建國,他叫心寶。這條小狗很堅強,所以路心寶就叫他小強。

“路心寶。”

他蹲在地上逗著小強玩的時候,他爸從後麵跟了進來,一般都不會這麼連名帶姓地叫他名字:

“先別跟狗玩了,去洗澡。”

*

路心寶當天半夜就起了燒,意識模糊間掙紮地摸著手機給路建國打了電話。

他的身體說差不差,說好也確實不怎麼好,小時候容易生病,最初得哮喘的時候還住過院,那個時候家裏沒什麼錢,住院的錢都是七拚八湊地借來。

路心寶一生病就什麼事情都不想幹,掛著吊針昏昏沉沉地睡著,清醒的時候就盯著天花板發愣。

等到晚上的時候,路心寶睡得迷迷糊糊間感覺到有雙手輕輕拍著他的背,鼻間聞到了很熟悉的味道,帶著淡淡柔柔的女士香水味道,見他醒過來,溫聲細語地問著他道:

“怎麼樣了,心寶?”

路心寶從小到大都這樣被叫,他從來沒有因為青春期和別人的嘲笑,而對這個稱呼產生羞恥和惱怒的情緒。

他認為自己是被愛所以才被這樣叫。

路心寶臉頰燒得透紅,睜開眼睛:“還好……”

徐琴聽說路心寶發燒的消息是正在巴黎看秀,直接一張機票飛了十多個小時回來。

“寶寶好好休息。”徐琴拿手背碰了碰他的額頭,“休息好了再跟媽媽說話。”

她從路建國口中聽說了路心寶發燒的前因後果,心疼得要死,也對對江齊霄恨得牙癢癢。

從小到大江齊霄對路心寶好像就有種純天然的吸引力,顏控的路心寶從幼兒園第一次見到江齊霄的時候,就喜歡跟在他的屁股後麵,給他當跟屁蟲。

最開始她看江齊霄總是對路心寶愛答不理就有點意見,但畢竟是小孩的事情,他們做大人的也不該參與得太多,隻能嚐試引導著他,想讓他明白做朋友是要雙向付出才可以。

路心寶聽她講完一大堆,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然後攤開手掌,摸出大夏天被他寶貝似地藏在他口袋裏都已經化掉都舍不得吃的巧克力:

“可他給我糖吃了。”

他付出很多,江齊霄付出給塊糖,路心寶就覺得值得了。

有時候她也想著要不要讓路心寶在江齊霄那邊吃點苦頭,但真到這一刻,還是舍不得。

她把火氣遷就到路建國身上,進屋到現在就急匆匆地上樓看了路心寶一樣,手包拎在手裏一直沒放下,這下直接砸到了路建國身上。

“他喜歡男孩這事我不想管了,孫女孫子我也就不想著抱了,但是他能不能一直耗在江齊霄身上。沒有人逼他喜歡心寶!但他最起碼對人有點最基礎的尊重吧???不喜歡就好好拒絕,這樣把人耍著玩是什麼意思?”徐琴越講越生氣,咬牙切齒地說,“我非得宰了那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