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忙活完這些,天色已經不早。為了不讓阿易擔心,塵香隻得趕在城門關閉之前進城。
剛剛到家,塵香就發現阿易的臉色不太好,而陳貉在廚房中忙活著晚飯。
塵香拿出到錦記買的酸梅:“爹爹,嚐嚐!”
阿易勉強拿起一個嚐,吃了半個卻吃不下了。看著塵香一身泥濘,滿身是汗的模樣,心疼道:“怎麼身上弄的這麼髒?”
“前陣子爹爹不是教我認藥材嘛!從繡坊出來的時候,女兒見時間還早,就去城外山上學著辯藥。”塵香從袖袋裏掏出焉掉的車前草:“車前草味甘,性寒;歸腎、膀胱、肝經;體滑降利……”出城挖草藥的事情瞞不住人,塵香索性說了一半實話。
阿易欣慰的笑了,拿起帕子給塵香擦去臉上的汗:“山上多豺狼,下次不要去了。今後進了別莊,裏麵多得是草藥給你認哩!”
“這個是陳玨給您的。”塵香點頭應了,想起袖袋中的繡帕,頓時擦幹淨雙手,掏出來遞給阿易。
陳玨細細看過,滿意的點頭,顯然陳玨的學習進度是符合他要求的。隨即,又擔憂的問道:“聽回來的琴柳說四少也在繡坊了。”四少朱林指示薑果傷塵香的事情,阿易還記得很清楚,一想起四少去了繡坊,又開始為兒子擔憂起來。
塵香歎了口氣,真是多嘴的琴柳!
“沒事,陳玨跟在張知縣嫡子身邊。”塵香不想阿易擔憂,又考慮到現在陳玨有張慶罩著,所以隻揀好話說了。
塵香護送迷路的張知縣嫡子回家之事,阿易是知道的。見塵香一臉輕鬆,也就信了。很快,阿易的笑容又斂住:“朱夫人發話,讓你後天就去別莊做事。”
塵香一驚,她這種小人物,這種小事,怎麼會讓朱家家主親自發話的?還沒有等塵香問個原因,阿易就一五一十的說了。
原來,這事還是張知縣引起的。因為塵香救過張知縣的嫡子,所以一向對商人看不上眼的張知縣給朱夫人開了一道後門,算是感謝朱府有個好奴才,表示自己知恩圖報的高尚品德。就是這道後門,擠垮了要在慶元縣分一杯羹的同行,牢牢穩住了朱家的根。
朱夫人高興之餘,了解到塵香受傷後不能夠繼續當親隨護衛,頗為惋惜。便親自發話,讓塵香去別莊熬資曆,等著將來成年結婚後,好接個管事的位置。
這本來是好事,對於家生子來說,得了主人青睞和許諾,這輩子是比一般的奴才要強了。可是,阿易一想到塵香兩次出去做事,兩次被橫著抬回來,心裏就沉甸甸的,堵得慌。
“塵香擺好碗筷,扶你爹爹過來吃飯!”陳貉端著菜進門,見著泥猴似地塵香,頓時瞪起眼睛,想要訓誡什麼,又一時找不到話。
阿易嗔怪道:“行了行了,你那樣子擺給誰看?塵香後天就要去別莊做事,以後難得回來一趟了!”
一提這個,陳貉再也繃不住臉,頓時笑了起來:“我這不是在擔心孩子麼?小小年紀得了朱夫人的許諾,在莊上一個不穩妥,難保會吃些虧……”塵香被家主關注的事情,讓陳貉頗為得意。
所以,在看到塵香要擔大事了,還是這副皮樣子,忍不住訓誡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