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月光下,已經亥時的京城依舊萬家燈火,熱鬧非凡。街上人來人往,夜市繁華。
相比之下在城邊沿顯得低調冷清的孔府中,幾個下人忙進忙出,好像在匆忙準備著什麼。“夫人用力......用力呀,快了快了,再加把勁兒,用力啊夫人......”燈光微弱的臥房裏傳來接生婆著急的催促聲和女子痛苦的**聲。孔老爺聽在耳裏慌在心裏,不停地來回踱步,急得滿頭大汗卻又無可奈何。他抬頭觀望冰冷的月亮,心急如焚,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啊~”女子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打破了孔府的寧靜,隨後便是新生嬰兒嗚哇嗚哇的哭聲。“恭喜夫人,賀喜夫人,此乃男嬰,孔家,有後人啦......”接生婆抱著男嬰來到女子眼前,眉開眼笑的,顯得激動不已。夫人接過孩子,虛弱地睜開眼睛,“孩子,我的孩子......”嘴角微微上揚,卻是滿臉心疼,“隻惜你生錯了年代投錯了胎,來到這亂世,真是苦了你了。”臉色愈發蒼白的夫人嘴唇幹裂,聲音小而虛弱,望著繈褓裏的孩子,臉上悲喜交加。
孔老爺這時推門而入,“夫人,我的孩子......”滿臉慈愛的孔老爺看到孩子激動得難以言語,老淚縱橫的他緊緊抱住他們母子倆。因老來得子,已經年近五旬的孔老爺看上去仿佛瞬間年輕了十來歲。
月亮緩緩移進烏雲裏,少了這朦朧的月光,這周圍安靜得令人發寒。
兩個家丁正在匆忙地把一些包裹搬進準備好的馬車裏,動作極為小心,生怕驚擾了這附近的人。彩兒來到房前,輕輕敲著,聲音中帶有不安,“老爺,夫人,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快......啊~!”
“想走?恐怕是來不及了!”清脆嘹亮的女聲從上空傳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彩兒躺在地上,瘦弱的身軀在不停地抽搐,隻見脖子處被花瓣深深劃開一道口,溫熱的鮮血正在不斷往外冒。她眼有不甘,很想說著什麼,努力的結果卻隻能讓流血口弄出一堆泡沫,頭一歪,眼睛還未來得及閉上便終結了自己的一生。
女子從空而降,伴隨著花瓣悠然下落,白衣飄飄,冰清玉潔,貌若天仙。輕輕著地後,身後便迅速相繼落下十幾個女子,個個身著白衣,手持細劍。
此時月亮當空,月光漸變清晰,烏雲已不複存在。孔府院中香氣四溢,地上落滿了白色花瓣。
待兩個家丁回過神來,手中的包裹早已掉在地上。“彩兒......”其中一個家丁望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彩兒,嘴唇微微顫抖,“我跟你們拚了!”喊完便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怒氣衝天,直奔向在最前麵的白衣女子。誰知還沒跑出去幾步,肥胖的家丁就緩緩跪倒在地,兩眼翻白,一命嗚呼。
另一個家丁看傻了眼,兩腿抖動不已,轉身正想著逃跑,忽然衣領被人一把抓住,回過頭來,冰冷的細劍已經貫穿自己的身體。眼睜睜看著鮮血隨著劍身流出,而眼前這個宛如仙女下凡的白衣女子卻麵無表情,眼神冰冷。一掌寄在他的額上,無情地抽劍而出。“我們淚花閣辦事從沒有漏網之魚!”在家丁斷送自己最後一口氣之前,白衣女子冷冷宣告。
肥碩的白馬前蹄蹬地,而後仰頭吼叫,似是憤怒,亦或惶恐不安。
在孔老爺推門出來的瞬間,白馬驀地倒下,四肢還在掙紮著,馬嬌也跟著倒在一邊。孔老爺握住劍的左手微微顫抖,憤恨地盯著來人,沒想到淚花閣的人竟是如此趕盡殺絕!
“哈哈哈哈......堂堂淚花閣,竟連一匹畜生都不放過,若是傳出去,不怕江湖人恥笑嗎?”
白衣女子上前一步,眼中閃過一絲殺意,聲音冰冷決絕“怕是你沒有機會傳出去了!”語畢,白衣女子張開雙臂向後倒退飛去,腳尖依然著地,在地上劃出嘶嘶的聲音。她身後十幾個服裝統一的白衣女子嗖的一聲騰空而起,在空中紛紛利劍出鞘,十幾把劍刷的向孔老爺刺去。孔老爺迅速拔劍接招,一劍擋下十幾劍攻擊。孔老爺咬牙切齒,腳步開始變得不穩,他逼盡內力,全力頂住,淚花閣的人卻步步逼近,孔老爺忍不住牙齒打顫,腳步向後退去。霎時,孔老爺已經被逼至牆角,再無後退的路了!他抽出左手,作勢運功,“謔”的一聲向淚花閣的人擊出一掌,瞬間一股強大的流風湧向她們,十幾個白衣女子紛紛往後空翻倒退而去,躲過了孔老爺的攻擊。孔老爺見狀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就口吐鮮血,用劍撐地,才勉強不倒下。此時的他已經耗盡了自己的內力,怕是支撐不住了!
十幾個白衣女子不容置疑,立即返身,快步衝到孔老爺身前,十幾把利劍架在他的脖子上。為首的那個白衣女子緩緩走過來,目光停留在孔老爺就要成為死人的麵孔上。沒想到自己還未開口,他卻向自己呸的一聲吐了包痰。“你們這幫殺人不眨眼的東西,一定會遭報應的!”孔老爺艱難吐出這句詛咒,因為受傷,口含鮮血咳個不停。
白衣女子卻也不怒,不屑說道“孔塵楓,我若想取你賤命簡直易如反掌,但是你休想這麼快死去,我要你看著你的妻兒,是如何被我折磨而死的,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