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新兒充滿希冀的眼睛,回想起自己不顧危險出宮,回想起自己一想到秦雲傲會有危險所提起的心,她不禁搖頭苦笑。
枉費了,她的一番真心。
眼前的這個男人,她終究還是不了解。
她怎麼忘了,身為皇家子弟,豐神俊朗,氣宇軒昂的外表下麵,有著一顆冷酷無情,擅長於政治權謀的心。
忽然有著說不出的疲憊,夏慕清轉過身子,背向著他,淡淡道:“殿下請回吧。”
秦雲傲的麵色微微泛白,眼中帶著極深的情緒,手指輕輕動了動。
夏慕清能察覺到身後的視線一直膠著在她身上,卻再也不想回頭。
終究,秦雲傲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靜默轉身。
寢殿的門又被輕輕打開,又再一次合上,隔絕了兩端。
三日後。
東秦新皇登基,舉國歡慶。
清雲殿的主人卻在此時銷聲匿跡,一起消失的,還有那名大難不死的婢女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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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夏慕清正帶著新兒出了元都的北華門,去往北越的路上。
當日,宮中的禦醫說過,新兒體內的毒,這世上隻怕隻有北越的碧玉公子能解。
據說,這碧玉公子是隱退多年的醫聖一禪子的關門弟子,自小聰慧,習得了一禪子的畢生所學,醫術極為高超。
因此,夏慕清決定帶著新兒去試試。
她知道以新兒目前的情況不宜遠行,但秦雲傲舉行登基大典的時候,是離開的最佳時機,遲了,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出去。
一路向北,行了兩日,過了前方那個鎮子便是北越的國土了。
根據上次的經驗,她此次離宮,想必秦雲傲定會大肆追趕,因此她不敢有絲毫耽擱,除了顧及到新兒的體質而采取必要的休息與住宿之外,她都命馬車夫快速趕路。
“姑娘,過了這個小柳鎮,前方便沒有可借宿的地方了,您看……”車外響起馬車夫詢問的聲音。
“就在這裏找家客棧歇息吧。”夏慕清揚聲說道。
片刻之後,馬車在一家客棧門口停下。
夏慕清掀開車簾,那馬車夫有些為難的說道:“姑娘,小的繞著鎮子轉了一圈,隻看到這一家客棧,還請姑娘將就些。”
眼前的這家客棧看著並不起眼,若不是門口掛著的招牌,誰也不能將它與客棧聯係在一起。
“就這裏吧。”夏慕清放下車簾叫醒新兒。
一路車馬勞頓,新兒幾乎都是在睡覺中度過,她自小未練過強身之術,體質本就一般,再加上身上被砍了一刀,失了那麼多的血,長途顛簸對她來說是個極大的考驗。
小心地扶著她下了車,慢慢地走入客棧,見裏麵燈火明亮,還算幹淨。
在進門的那一刻,大堂中三三兩兩的閑談聲頓止,正在用餐的人齊齊地將視線停留在夏慕清身上。
夏慕清未作理會,這樣的目光她早已習以為常,以她南燕第一美人的容貌,想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都難。
察覺到一道肆無忌憚的目光直直射來,她微微側過頭,隻見一名身著碧色錦袍的男子正火辣辣地看著她,見她的目光迎了過來,他立即展顏一笑,露出一口皓白的牙齒,並向她揮了揮手。
夏慕清不再理他,要了間上房扶新兒上樓。
新兒很快又睡著了,夏慕清確定她無大礙便下了樓。
“小二,給我上兩個菜,再麻煩你幫我按照這方子抓副藥。”她遞了張紙過去。
小二馬上熱情地應了一聲,替她上了菜便出了門。
“姑娘,姑娘……”身後響起一個聲音,根據傳來的方向,夏慕清不用想也能猜到是誰。
身後之人見她不理不睬,也不生氣,站起身向她顛顛地走了過來。
“姑娘,我們是不是哪裏見過?”碧衣男子不請自坐,雙手搭在桌子上,將臉湊到夏慕清跟前笑嘻嘻地問道。
這種搭訕的方式,夏慕清在以前見得多了。
她淡睨他一眼,勾起一側嘴角:“哦,那你倒不妨說說,我與你是在何時何處見的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