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可有見到新兒?”夏慕清進門之後沒有見到新兒,隨口問道。
在花慕白的親自照料下,她的身子已經完好,隻是掌心的傷口過深,要完全愈合還須幾日,偏偏這花慕白逼著她去洗什麼藥浴,一泡便是半天,再吃了晚飯,回別院時天早已黑了。
“回姑娘的話,新兒到街上去買東西了。”綠珠恭敬地回道。
“買東西?”夏慕清有些不解,“府裏什麼東西都不缺,她要去買什麼?”
見綠珠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便道:“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是這樣的,”綠珠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新兒說過幾日便是姑娘的生辰,趁著姑娘不在,便去街上挑件禮物,還叮囑奴婢不要告訴姑娘,說要給姑娘一個驚喜。”
“她是什麼時候出去的?”夏慕清眉頭一蹙,看著外麵黑漆漆的天色,就算買東西也該回來了。
“是未時出去的。”
未時?夏慕清直覺不對。
從未時到現在,差不多過了四個小時,肯定是出事了。
取了件披風就往外走,綠珠追了出來:“姑娘,天這麼晚了,您這是要到哪去?”
“我去找找新兒,若是花慕白過來,你就跟他說我去散步了,省得他擔心。”
綠珠待要再說什麼,夏慕清早已出了別院,再也追不上了。
嗚咽著卷過的狂風刮得滿地皆是轉著圈的樹葉,白天熱鬧的街市,在入夜之後冷寂得隻聽得見自己的腳步聲。
夏慕清快速地行走在幾條主要的大街上,視線不斷地掃過幾家零星亮著燈的店鋪,心裏的寒意越來越甚。
如果她沒有猜錯,新兒此刻應該已經落入那個人手裏。
“姐姐。”就在她站在街道口搜尋著那抹熟悉的身影時,一個隻有十來歲的小乞兒扯住了她的裙裾。
夏慕清隻當他是餓了,想跟她要錢或是要吃的,便從身上掏了幾兩銀子給他:“拿著,去買點吃的。”
“姐姐,我不是來跟你要錢的。”小乞兒看了兩眼銀子,搖了搖頭,遞給她一張紙,“是有人要我把這個東西給你。”
夏慕清眼睛微眯,接過東西:“那人在哪?”
“已經走了。”小乞兒還是搖頭。
果然來了,這張紙條不用看都知道,肯定與新兒有關。
夏慕清就著昏暗的燈光將紙條仔細地看了一遍。
“若想救人,便一個人來,我等你。記住,不許帶人來,也不許告訴別人,否則,你想救的人就沒命了。”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北越,她與誰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綁架了她的人以此來威脅她,除了他,還能有誰?
夏慕清沉吟了一下,將銀子與折好的紙條放入小乞兒的懷裏,認真地叮囑他:“這些銀子給你,一個時辰之後,你將這張紙條送到碧玉府,親自交給碧玉公子,切記,一定要親自交給他,他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在此之前,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聽明白了嗎?”
小乞兒一雙黑亮的眼睛眨了幾下,重重地點了點頭。
夏慕清看他機靈的樣子就知道沒問題,便提氣往太子府方向奔去。
秦雲風很聰明,沒有寫明地址,一來是擔心被別人抓了把柄,二來是認定她肯定能明白。
之所以讓那小乞兒將紙條送給花慕白,是因為夏慕清心裏清楚,此次秦雲風定是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就等著她送上門,此次前去隻怕免不了一場惡鬥,以她一人之力,若要全身而退並非難事,但要救人,隻怕有很大難度,因此,她需要花慕白相助。
至於為何要過一個時辰,她自然是考慮到新兒的安全,秦雲風已經明說了不許告訴別人,以他與越天鐸的能力,碧玉府隻怕已在他們的監視之中,因此她不能冒險。
有了上次的探訪,這次自然更是輕車熟路,夏慕清一報名號,就有人將她往裏帶。
“你來得很快。”
笙簫殿裏,如女子般妖冶的紅唇輕揚,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閃動著狐狸般的光芒,一襲色澤豔麗的紅袍如火似荼,正是秦雲風這個妖孽。
這一次,他沒有將麵具戴上,而是以真實麵目展現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