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教習此刻扔掉了鞭子,赤手空拳,他是要用崩山拳了。
鄭莞想,此人練了崩山拳之後,自信日益膨脹,平日裏在山莊裏不以崩山拳與人對招,估計是想留著等到回了江湖後再來個一鳴驚人,現在用崩山拳約是要拿她試水,不過用上崩山拳,鄭莞絲毫不懼,因為崩山拳是她通過靈力的流動而改造的,同時她後來發現這種改動可以更加精進。原本的改進是依據靈力流動的通暢性,但她後來發現設法帶動更多的靈力流動便能使得這套崩山拳更加厲害,隻是她沒有告訴洪教習。通過觀察靈力的流動的薄弱處,她就可以知道洪教習的弱處,應付崩山拳遠遠比長鞭及追魂釘來得容易。但這一切洪教習並不知道,他以為他用的是他最厲害的武功,由此而看,他是非要將自己拿下。隻是他何以肯定將她拿下之後她就會告訴他想知道的東西,畢竟她未答應過,想到此處,腦中忽然靈光一閃,他所做一切,原來真的如他所講,“若你能不被我製服而逃出這園子,我們就此了過”,隻是他極度自信他能製服她,他不相信這個他隻訓練了四年的小女娃會從他手中溜走。但是他為了萬無一失,便製造了種種假象亂她心思去猜測,對戰時刻,稍一分神,便差之千裏,他也曾說,殺手最重要的是分析一切不同尋常之處,她一直覺得有理,事出反常必為妖,所以她處處考慮洪教習的真正用意,其實他的真實用意就是要迷了自己的心。有時候一場戰鬥,靠的就是堅定的信念。
從一開始,他就布下了迷惑她的局。在他極度的自信和極度的欲望之下,“若你能不被我製服而逃出這園子,我們就此了過”,實際上說的是,“我定會將你拿下,也定要讓你說出那個真相。”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兩人剛開始相鬥之時他會放水,一是讓她迷惑,二也是讓她有更多的時間來迷惑自己。
這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場武功的較量,而是一場心術的較量。
但在此時,他或許有可能將她拿下,但是要讓她說出真相卻還需要一個局,那是她的弱點,就是雲白。且不論,他會不會已經派人去“請”雲白來要挾她,便隻要他有這樣的一個意思就已經能要挾了她。
這一場較量,她即使能看破,卻在她離開雲白前來的時候已經輸了。
隻是她雖輸了,卻不能讓雲白受到傷害。
她扔了手中的大刀,轉身,閑步走回廳堂,坐定,然後望向洪教習,鎮定道:“先生,請問吧?”
洪教習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後又警覺了起來,道:“你是認輸了?”
鄭莞扯開嘴角,露出一抹尋常的笑容,但此笑在洪教習看來定不會尋常,她道:“教習知道莊主昨夜為何找我?”
“與我何幹。”
鄭莞能感覺到他話語中的一絲絲不耐煩,她繼續道:“你可知道莊主這四年音訊全無,回來後又這番模樣,是去做了什麼?”
洪教習眼中閃過一絲亮光,道:“想來你不會這麼好心告訴我吧,況且你也不知道。”
鄭莞知道已經引起他的興趣,“但是我會比你先知道。”
洪教習大笑,“你想拿此不知所謂的秘密來與我交換,是不是自作聰明了?原來我不想知道,現在我是有地方可以知道,你為我開了一扇門。”
說著,洪教習大踏步進入廳堂。
鄭莞目光一凝,心道,“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