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為何不親自動手?”鄭莞心中疑惑。
“我也不喜沾染血腥,而你已染上。”
鄭莞此時才發現自己身上果然沾著些鮮血,應是木屋倒下時被劃傷,流了些血,而她先前卻沒有聞到血氣。
原來人會麻木。
她搖了搖頭,而腳步卻不由得走向莫王歡,不是她在走,而像是被控製了在走,她抬眼驚恐地望著莫王歡,他笑著將手中的錐刺放入她手中。
她走到風起雲邊上,舉起手。
像是紮進大地泥土裏,錐刺尖如針,連悶響也無……
風起雲依舊圓睜著眼睛。
她咬緊了牙關。
莫王歡輕歎,驀然皺眉,一提鄭莞的衣領急往後退。
“轟”的一聲巨響,鄭莞隻覺身後似有何物發生爆裂。待被扔到地上之時,她回頭一看,卻看見那風起雲原來所在的地方,已經產生一個大窟窿,而風起雲已經不見了,徙留模糊血肉,其上飄散著血霧,其味令人作嘔。
她下意識地捂了口鼻,疑惑地看著莫王歡。
莫王歡淡淡道:“他自爆了身體。”
“他死了嗎?”
莫王歡未答此問,驟然間跌坐到地上,卻轉眼看著她手背上的窟窿,正往外流著血,血痕之下,隱隱正是紅色的符紋。
“你是如何活下的?”
鄭莞抬眼去看莫王歡,卻見他比之平常更加的蒼白,忙問道:“你怎麼了?”
莫王歡眼色一凜,“回答我。”
鄭莞蹙眉,“我也不知,黑暗中,看見一絲光芒,便一直走,隨後就醒來了。”
莫王歡疑色更重他皺起眉頭,眼中有一絲迷惘,轉了個話題,肅問道:“那時為什麼要我對雲白說那三個字?”
鄭莞捂上了手背,疼痛雖然刺骨,而心裏卻坦蕩蕩地。
莫王歡說的是在為雲管家過功之前她回首張口未說出聲的三個字,是想讓他轉告雲白的三個字“對不起。”卻未曾想他竟是明白了。
她答道:“因我對他食言了。”
莫王歡眼中迷惘更深,“你是為了他,不是嗎?”
鄭莞眼色一暗,“若我未活下來,終是留下他一人。”
她答完後,又問道:“雲管家是死了嗎?”
莫王歡微搖了搖頭,道:“你想殺他卻又不敢動手,我殺了你,你現下也不想殺了我麼?”
鄭莞微詫異,身體都已經沒了,怎麼會還沒有死,但莫王歡卻不多作解釋,想來也不會再為她解釋。於是她答道:“那是我們的交易,畢竟我是同意了,又怎可反悔記恨於你。”
莫王歡輕笑。
鄭莞直覺得他有些異常。
莫王歡又道:“我時間不多了,我曾取了你命,畢竟有欠於你,你可是想要何補償?”
鄭莞還未完全明白他說的“時間不多了”是何意,但聽聞莫王歡所說的補償,她便答道:“請莫師哥為我解疑”
莫王歡利落道:“給你三問。”
“我不明白師哥你為何當初不直接告訴我……。”
未待鄭莞問道,莫王歡便接著答道:“你性堅、心善,我若直接告知你風起雲對你做的事,以你之聰慧,會生太多猜疑,不會全然相信。而讓你自己去發掘,卻能讓仇恨慢慢增加,從而達到一個最高度,就像是大水隻衝走石頭,而滴水卻能穿石,唯有後者才是真正的征服。其實還有一點十分重要,若全部由我說了,這事情就太過簡易,倒不如由你自行來猜,這樣倒是有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