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櫃泯了口茶,略頓了頓,才取過玉簡,看過之後,臉色立馬變了,道:“不知貴客想要何時起身?”
鄭莞起了身,道:“立刻!”
“您稍等,容我去準備一下。另外,這塊玉簡,我得拿去登記,扣減相應的費用。”那掌櫃立馬恭敬地退了出去。
鄭莞點頭應過。
“那玉簡是什麼?”掌櫃走後,白藤好奇地問道:“為什麼他看了後態度馬上變了?”
“當年我將相思酒及相思酒的配方交給萬石社,我要求相思酒售出所得的四分利潤,其中我留了一分。那一塊玉簡就是記載著這樣的約定,是萬石社總掌事石濤親自簽署的。所以那掌櫃的態度才會變得如此之快吧?”
最後—句話,鄭莞說得極輕,也帶著一絲疑惑,本能是覺得似乎不是那麼簡單,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白藤看她陷入沉思,心中雖還有疑,卻不再相問。
掌櫃出了雅間,便直入後院,七拐八拐,在一座假山按動了暗門,消失在長長的甬道,最後出現在一聞暗室內。
室內陳列著數張桌子,桌上散開著各種書籍,牆上散亂釘著各種圖紙,類似於什麼器物的部份。
共有七八人埋頭於案前,不知忙些什麼。
掌櫃進來後,僅有一人抬頭看了看掌櫃,道:“老華,你怎麼來了!”
這是名三十餘歲的男子,麵容有些憔悴,下巴有些胡須,同披散下來的頭發纏在一起。
掌櫃擦了擦額上的冷汗,直接進了一旁的隔間,壓低聲音道:“小蔡,快通知酈城那邊,她來了!”
小蔡跟了進來,“事情不是才剛透露出去,這麼快,人對不對?”
掌櫃點了點頭,“不會錯的,她拿著石掌事親自簽的玉簡,而且正如那邊消息所說,她不要傳送玉簡,堅持要走傳送法陣。”
小蔡點了點頭,輕推了推掌櫃,笑道:“老華,你是在哆嗦?是不是被魔姬鄭莞嚇的啊?”
掌櫃尷尬笑道:“此人有魔姬稱號,我原本以為會是那等凶悍之輩。不過她看似不過一尋常女修,但一想起她曾挑起萬石社與冬春島的矛盾,止不住讓我覺得可怕。我在想,她當年那番心機竟若是隻為東述派的海秀,如今她去酈城,又會出怎樣的事情,一想到這我就覺得激動不已。”
小蔡低頭,略沉默,道:“別想太多,既然是萬掌事親自下的命令,我們唯有遵從。我先將消息傳過去,再準備傳送法陣。”
鄭莞在房中待得有些悶,但出至院中走動。
“你為什麼來雞鳴城?”醜醜忽而問她,“說到雞鳴坡,我想起那個小男孩,記得嗎,當年去白馬寺的那個,他還偷偷塞過給我東西吃呢?那味道雖然有點奇怪,但我現在還忘不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
鄭莞笑了笑,道:“你沒覺得那茶樓裏的店家小二有些眼熟嗎?”
醜醜想了想,搖了搖頭,“若我猜得沒錯,那店家小二應是當年小孩之後,若你不信,可以再去瞧瞧。”
醜醜瞪著疑惑的眼神,跳出圍牆。
“什麼店家小二,什麼當年小孩,你們說什麼?”白藤一聽,立馬來了興趣。
鄭莞暗歎了口氣,略解釋了一下,隨後又問,“你與醜醜不能溝通嗎?”
如果能,以後這種解釋的事情,就應該讓醜醜幹。
白藤扭著衣角,小聲道:“我覺得應該至少能溝通一些,但我怕會說錯話,讓醜醜更加討厭我,醜醜更加討厭我,小莞姑娘你就會分心或難受,那麼我也……”
“放心吧,我都知道”,鄭莞她大概能知道白藤的想法,也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但是她向來不善於太過直接地表達情感,唯恐表達不當,是故便打斷了白藤,又換回說醜醜,轉換了白藤語中所指,“醜醜沒有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