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寨主不知“地雷”為何物,也不知道有什麼用。
“老前輩!那天炸山石時,您是怎麼做到的?”
方震宇決定慢慢地開導他,以尋求他的幫助,因為他畢竟為本地人,取材方麵比自己了解。
“我們是用鋼扡在岩石上打個洞,填上炸藥,然後裝上引信,用火點著,‘轟隆’一聲,就把石頭炸開了!”
方震宇說道:“這就對了!我們把炸藥填進酒壇甕裏,然後裝上引信,把瓶口塞上,埋在倭寇的必經之路,等他們來了,點燃引信,‘轟隆’一聲,把他們炸死,這就叫作‘地雷’啦!”
“這就叫做地雷?製作地雷就是這麼簡單?”
宋寨主半信半疑,但方震宇說得有根有據,分析得頭頭是道,不到他不相信。
“就是這麼簡單,但是酒甕容易砸碎,在運輸和使用過程中都不方便,如果能用生鐵鑄成外殼,就穩妥多了!”
“這個好辦!在離咱們三十多裏處,有一間煉鐵廠,是青龍鎮一個老板開的,他們把開采出來的鐵礦石,煉成生鐵,然後再運出去!”
方震宇高興地說道:“真是天助我也,生鐵脆硬,容易炸開,又比酒甕結實,不容易碰碎,用它製作地雷的外殼,百利而無一害啊!”
“那還等什麼?咱倆現在就去端州城,了解炸藥的行情,如何?”
方震宇卻有些猶豫了,要製作地雷,就要購買炸藥,還要鑄造外殼,這些都要錢啊,去那裏籌集這一大筆資金呢?
宋寨主發現方震宇突然愁眉不展,不解地問道:“方少俠!剛才說得好好的,為什麼皺起眉頭來?”
“宋老前輩!製作這些地雷,樣樣都要錢啊!”
宋寨主一聽,“嗬嗬”大笑道:“這個你放心,製作一萬幾千個地雷,老夫能應付得來,以後能大量生產了,咱們再想辦法籌錢!”
“那好!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到時想辦法從倭寇那裏搶!采用以暴製暴,以敵製敵的策略!”
兩人說幹就幹,立刻舒展輕功,直向端州城趕去。
端州城屬於府城,下轄八個縣,有明軍駐紮,守備森嚴,幾萬倭寇,還不敢進犯,但是由於昏君無能,朝廷腐敗,貪官當道,軍費開支奇缺,也不敢出兵剿殺倭寇,造成匪患難除。
端州城交通便利,又是附近八縣的商品集散地,來往客商絡繹不絕,生意繁榮興旺,難怪王老莊主的兩個兒子,兒媳婦都跑來這裏做生意,而且賺得杯盤缽滿,那裏還想在大王莊守業?
宋寨主在修繕地道和建山寨房舍時,經常來這裏購買炸藥開石頭,跟經營炸藥貨棧的劉老板十分熟悉,根本不用討價還價。
劉老板已年過五旬,長得肥肥胖胖,皮膚白皙,滿麵紅光,屬於那種腦滿腸肥,心寬體胖的主。
也是啊!他經營的這間炸藥貨棧,是端州城獨一無二的貨棧,生意興隆,貨如輪轉,想不發達都難。
方震宇問道:“劉老板!炸藥屬於違禁品,您老人家敢於公開經營?”
劉老板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小夥子,必是宋寨主的忠誠夥計,毫不忌諱地說道:“大家都是知己朋友,告訴你也無妨,我有端州府總兵大人親手簽署的炸藥經營許可證,裏麵還有一部分是軍用烈性炸藥呢!是直接從軍營裏運出來的,質量上乘,爆破力強,以前賣給宋老板的,就是這種炸藥,隻是價錢稍高些!”
你看:奸商就是奸商,什麼時候都不忘記賺錢,為了一己之私,竟勾搭起貪官來。
方震宇見劉老板說話直率,毫無顧忌,便多問了一句:“那您老人家經營的這間貨棧,總兵大人有沒有股份?”
劉老板見方震宇毫無城府,不象是奸詐之人,於是說道:“當然啦!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無利不起早,他在老夫這裏占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呢!”
“劉老板!也怪我多口問一句,您老人家和總兵大人是怎樣認識的?”
劉老板笑道:“你這小夥子好奇心也太強了吧!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嗎?”
“也不是!隻是聊起了興趣,多聊幾句也無妨!”
“不過你這小夥子也真可愛,老夫喜歡,就告訴你吧!十多年,老夫是總兵大人的隨從,在一次剿匪時,匪首手執長矛,刺向總兵大人的下襠。說時遲,那時快,在這千釣一發時刻,老夫一把推開總兵大人,幫他擋了一槍,被刺中大腿,血流如注,差點昏死過去,後來退役,便開了這間貨棧,老夫現在走起路來,也是一跛一跛的!”
宋寨主知道方震宇不是個八卦的人,多問幾句,必有原因,也許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