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卵石河灘上撒著一層令人作嘔的鮮血與尿液,甚至瑞加還從地麵上發現了幾塊黑紅色內髒與從人體胃袋中扯出來的糊狀食物。莫爾頓遊騎兵在這場戰鬥中損失慘重。他們丟下兩打屍體後倉皇而逃,其中還包括著他們的中隊長蘭尼爵士。不過奎德人也為此付出了代價,三位戰士倒在卵石灘上停止了呼吸。前赴後繼的莫爾頓騎兵用武器劃開了他們沒有保護的身體,讓這三個奎德武士成了升上天空的英靈。
失去了主人的盧修斯快步馬在河灘上哀鳴,受傷不能動彈的莫爾頓人也發出痛苦悶哼。這些穿著鎖甲的騎兵與殘破屍體鋪滿石灘,讓奎德人帶著沒消散的殺意在戰場上巡視。這些戰士滿身血汙和傷口,他們手裏握著從莫爾頓人手裏搶來的鋼鐵武器,在受傷騎兵抬手哀求中憤怒的將其殺死。殘酷戰爭甚至還讓他們學會了折磨敵人,奎德戰士用騎槍或者長劍刺入騎兵腹部,讓莫爾頓人嘶嚎著流血,最終於痛苦中慢慢死去。
從山脈上流淌下來的融雪讓河水緩慢上漲,並且逐漸往石灘上蔓延,莫爾頓人在空氣中變硬的屍體也被溪流吞噬,隨暗流搖擺著飄向東方。雖然這些遊騎兵身上還有著粗鐵環編織而成的鎖甲與圓頂盔,但現在奎德人並不需要這些。
“我們快走,把完好快步馬都抓住用來騎乘。”還活著的引路者用嘶啞嗓音大聲吼叫道。這個排頭兵的大腿上被彎刀劃出了一道深血槽,雖然傷口已經被一卷幹淨的淡褐色亞麻布包紮,但遮著綁帶的褲子卻依然在向外滲出血液。不過與年輕的同伴相比,這個家夥已經算是幸運的了。另一個倒黴蛋騎兵被莫爾頓人的長槍刺中胸口,皮甲中心處固定著的圓形薄鐵片並沒有擋住槍尖,所以他在槍尖處濃綠色鐵杉旗的包裹中跌下馬匹,最終身體抽搐著被阿芙妮吻在額頭。
“快!我們離開這裏。”用清冷河水將臉上沾著的血痂與碎肉洗掉,背著戰斧的瑞加在微風中高叫道。帶著血腥味的溫暖空氣讓獵人鼻子有些癢,但最後他揉了揉將噴嚏吸回了鼻腔。“希拉爾在上,那些莫爾頓人還會再來。”
雖然莫爾頓人撤退的很慌亂,但遊騎兵的馬匹卻在呼喚中被帶走了大半。再除去死掉和受傷的戰馬,奎德人能找到的健壯快步馬隻有半打,僅僅足夠運載不能移動的傷員。三具族人的屍體隻能被拋入河流,和那些莫爾頓人一樣,亡者將在漂浮中享受到水之神靈沃夫東的祝福,最後屍骸墜入河底。
“我的兄弟,願你們能升入希拉格的殿堂。”回頭看了看在河流中腐爛木頭般沉浮的屍體,奎德人最終為他們輕聲的祈禱了一句。雇傭兵目前最急迫的事情就是沿著河流向西,直到再次越過河流到達切爾斯特的哈魯撒邊境,否則重新集結的莫爾頓遊騎兵會將他們徹底消滅在這片帶著敵意的土地上。
斷裂槍杆上端鉤著尾部拖在地上的飄蕩鐵杉旗,當大隊遊騎兵來到這處慘烈的戰場時,艾斯德爾距離落入西方已經隻剩下了五個祈禱的時間,也就是一個多沙漏時。迎接近百名騎兵的是一群驚慌張翅飛上天空的鷹鷲,地上的屍體已經被野獸雕琢了一段時間,畢竟血腥味對於這些食腐動物來說無異於黑暗中的火把。鷹鷲張開寬大的雙翼在空中飛翔,盤旋中發出嘹亮不滿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