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腰部被斬成兩段的角鬥士並沒有立即死去,他們趴在浸紅的黃沙上嘶喊,麵目扭曲如同從冥界爬出來的惡靈。他們胸腹中扯斷的腸子隨著爬動而拖在地上,暗黃色帶著血絲的黏水在沙上形成一道如蝸牛爬過所留下的印記。
兩個角鬥士淒慘嚎叫著爬向熟識同伴,但那些戰士卻迅速遠離了他們。奎德人大步的走過來,手中鎖鏈揮舞著輕易抽碎了他們的頭顱。就象是用刀刃劃開成熟飽滿的狼桃薄外皮,果實中的鮮紅汁液從傷口處猛烈脹出來然後順著地上的溝壑滲入沙隙。
用力拉緊隨著抖動而發出瑣碎撞擊聲的鎖鏈,瑞加手臂揮動著讓其長矛一樣刺向背後。奎德人並沒有聽到後麵那個靈活角鬥士的腳步聲,但他對麵戰士手中的鐵皮盾牌卻將一切都反射出來。
麵對如巨蟒般卷來的鋼鐵長鏈,隻擁有兩柄彎刀的角鬥士選擇滾到一邊,但因為彼此之間距離太近,粗長鐵索還是洞穿了他的肋部,在穿過兩層單薄皮甲、並且擊碎了兩排肋骨後帶著鮮血與肉渣鑽出來。
雙刀戰士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然後狂暴扭動的鎖鏈就將其胸腔撕開一半。被鋼鐵碾出的破碎肉糜和骨塊四濺,讓這個角鬥士直接倒在發燙沙地上停止了心跳。
兩個有著同色短發,並且蓄著一溜長胡子的角鬥士衝上來,他們拿著圓盾與鐵叉,趁著瑞加來不及揮動鎖鏈時將武器紮向獵人的胸口。但奎德人卻丟下了那根鐵鏈,在角鬥士們驚駭的眼神裏,獵人躲開刺來的鐵叉接著跳起來一腳踏在圓形的蒙鐵皮盾牌上。
比公牛還要強橫的力量沿著盾牌傳遞至角鬥士的胳膊,然後這個戰士悶哼著仰倒在地上,頭盔和黃沙發出一聲低沉撞擊。看著同伴被輕易擊倒,另一個角鬥士立即退後,但獵人卻如同矯健野獸般衝上去,用拳頭猛烈擊打著那麵鐵皮盾牌,直到讓它在蠻力下哀鳴著碎開。
舉著隻剩下三分之一的橡木盾,角鬥士眼神驚愕的看著上麵依然被銅釘連著卻凹凸不平甚至翹起來的鐵皮,半個呼吸後才想起刺出鐵叉。但盾後的鋒利鐵叉剛向前遞出,一隻強壯巨手便握住了他的手腕。奎德人將其拽起來摔到地上,然後在他還暈乎乎的時候兩手拎著腳踝舉起來。
角鬥士直到被舉起來時才驚慌的發出叫聲,但瑞加卻沒在意他用那哈魯撒口音極重的切爾斯特語求饒。發怒奎德人將他提在頭頂,然後雄偉雙臂突然發力將這個驚叫著的人族輕易撕成兩半。
單薄牛皮甲被膨脹的身軀撐壞,然後破碎筋肉帶著如紅漆般黏稠的血液澆下來,將獵人裸露在外的皮膚染紅。花花綠綠的內髒從腹腔滑下,然後順著奎德人的肩膀與後背掉落。帶著熱氣的內髒顫抖著在沙地上滾動,直到沾上了足夠的砂礫時才艱難停止。角鬥士的慘狀讓哈魯撒自由人們發出一聲恐慌低叫,甚至大部分來自智慧神殿的祭司們也臉色發白,隻有坐在豪華觀禮台上的貴族沒有太大的反應,一些甚至興奮的高舉酒杯,仿佛是為了這精彩的一幕喝彩。對於他們來說,搏鬥雙方隻是流淌著卑賤而肮髒血脈的野獸,即使死亡也隻是損失一些鋼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