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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布斯坦大公直接統治著的龍屹努斯領擁有大片肥沃土地,這裏盛產燕麥、大麥以及能夠烤製麵包的小麥與裸麥。農夫們為了糧食將荒地開墾成農田,所以長久以後龐培拉東南方向的那些小山坡和平地上就沒有了能遮蔽陽光的茂密樹林,甚至也並沒有多少白色綢緞般散亂分布在地麵上的溪流。
當烈陽在天空最西方為自己帶上厚麵紗,銀月諾瑞艾斯嫋嫋升起時,軍隊終於散亂的在一條溪流邊停下腳步。又渴又餓的步兵們沒等到軍官下令就跌坐在地麵上,放下武器和身上的皮囊包裹之後用力揉搓著仿佛灌入鐵水的沉重雙腿。騎兵的雙腳雖然並不會因行軍而勞累,但他們卻要忍著大腿內側和馬背之間的擦痛與灼熱,然後一瘸一拐的去河流中飲馬。貴族騎士們當然不需要這樣做,所以侍從就要做得更多。他們需要飲馬,為馬匹洗澡,用一張柔軟細麻布為其擦幹淨身子後再牽著盧修斯快步馬回到營地裏喂戰馬麥粒、嫩草和清水。
白天時遊騎兵與侍從戰鬥的結果讓大部分士兵對哈裏森人感到恐懼,但當一大批糧食即將運來的消息傳播出去後這些士兵又恢複了往日的精神。每頓隻能喝一碗兌水稀薄燕麥粥的日子已經讓需要消耗體力行軍的士兵們快要餓瘋。他們渴望得到能填飽肚子的黑麵包,即使裏麵塞滿紮嘴木屑和嚐起來苦澀的麩糠。
‘火龍之炎’和他的大臣們覺得運輸隊會在三天之內趕上來,雖然每一輛馬車都會裝滿沉重誘人的成袋糧食,但由本地出產的、以耐力擅長的低矮挽馬並不會比步兵慢上太多,即使它們還拖著四個木輪的車子。那些大腹便便、滿臉油光的貴族軍需官們也對此表示讚同,所以吝嗇貴族們終於同意將儲存著的幹硬黑麵包和同樣快要發黴的肉幹取出來發給士兵——它們本是留著等到戰爭開始時發給士兵補充體力。
饑餓士兵們會用溪水把珍貴肉幹煮成湯,泡軟那些石頭一樣堅硬的麵包後再吃進肚子。而貴族老爺們能夠領到更珍貴的、用小麥粉烤製的圓形白麵包和鮮肉。這片產糧的土地上到處都是肥碩野兔與田鼠,士兵們也總能獵捕到很多,並且用珍貴肉塊或者多餘的部分獵物去多換些糧食填飽肚子。奎德人也捕獵到了一些,但他們把所有肉塊都粗糙烤製後塞進肚子。反而在軍需官的奸詐笑容裏用珍貴鋼幣或青銅幣來換取麥酒。
當銀月距離天空頂端還有半個時位,朦朧月光下的營地上緩慢升騰起無數道白煙。它們如精靈的影子一樣在微風裏舞蹈,直到高處的寒冷空氣使其消逝無蹤。地麵仿佛流淌著岩漿的火山區域一樣恐怖,這兒密集分布著燃燒的油脂火把或柴堆,照亮陰翳角落的同時讓金屬頭盔中的熱水與肉塊滾動翻湧。
剛從冬天寒冷裏掙脫出來一個多月的農田還沒經曆播種,所以泥濘但正在發幹的土地上隻有成片野草。它們保護著從潮濕土壤中爬出來的昆蟲,即使其已經開始啃食嫩葉並發出吵鬧鳴叫。這些剛出生不久的昆蟲們迅速長大,幾個自然周後就到了尋求配偶的時候,深埋在血脈裏的記憶與本能讓它們開始尋找食物並且於下一個冬天來臨前產下數量龐大的子孫。
奎德人倒是不願意打擾這些弱小生物的求愛擇偶,他們聚在火堆前等著肉湯沸騰。低語歌唱著把盛有麥酒的皮囊交到身邊同伴手中。直到裏麵的半加侖麥酒被輪流喝空。最後接過牛皮水囊的蠻族甚至還仰頭晃了晃。直到最後幾滴帶著渾濁殘渣的酒水滾入喉嚨後才發出滿意歎息。
接下來的兩天中,龍屹努斯軍隊的行軍速度就變得極慢起來。大臣和貴族們也並不焦急,他們按照粗糙醜陋羊皮地圖上的標記前進,每次都在找到距離合適的溪流泉水後就停下來駐紮。塞布斯坦大公對軍隊每天向東五裏的速度並不責難。不過他卻讓貴族騎士們向周圍派出一隊隊斥候,以防止哈裏森人的精銳遊騎兵再次溜到營地周圍。
第三日的天氣依然如以前那樣悶熱,但‘火龍之炎’卻異常高興的得到了運糧隊的消息。北境執政呂托涅斯伯爵的車隊由兩千民夫及六百輛四輪馬車組成,並且還有五百名步兵與相同數量的騎兵陪伴。沿途並不是沒有哈裏森人的遊騎兵發現這支運輸車隊,但這些數量不超過一打的敵人嚐試後隻在長矛和弓箭夾擊下留下一具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