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嗚……”
王方明方才離去,還沒等李顯轉過身子,背後便傳來了一陣淒厲的號角聲,旋即,又是一陣隆隆的戰鼓聲暴然而響,越王軍大營緊閉著的大門轟然大開,一隊隊甲士排著整齊的隊列從營門中魚貫而出,更有不少民壯呼喝著號子,推著數十架高大的攻城雲梯、投石機、大型弩車等攻城器具從營門中走了出來,與此同時,越王軍西、南兩處大營也開始了進兵行動,延遲了數日的大戰即將開始了!
“陛下,大戰將起,此處兵危凶險,還請陛下暫避,末將定會拚死守住城池!”
張明武乃是百戰之將,守城更是其拿手好戲,這一見越王大軍來勢如此洶洶,立馬便斷明了一件事,那便是越王軍今日是要發動總攻了,自不免擔心李顯在城頭上會出危險,忙從旁搶了出來,高聲進諫了一句道。
“陛下,張將軍所言甚是,還請陛下暫避,末將等願拚死守城!”
“陛下,末將等便是拚了性命不要,也斷不會讓賊子上城半步,還請陛下暫回。”
“請陛下放心,我等定當死戰不退!”
……
在場的都是東宮衛率軍,跟隨李顯都已是多年,皆是忠心耿耿之輩,誰都不想見到李顯有所損傷,這一聽張明武如此說法,自是人人出言附和不已。
“諸位愛卿不必再言,城在,朕就在!”
對於衛士們的忠心,李顯從來就不懷疑,然則他卻是不能退避,不為別的,隻因守城之戰,士氣為先,要想以弱勢兵力扛住越王軍的強攻,身為全軍主帥,李顯必須做出表率,當然了,就李顯目下的武功修為來說,除了火器之外,能威脅到他生命的武器已是極少,確也不必太過擔心自身的安危。
“人在城在,血戰到底!”
一見李顯如此說法,眾東宮衛士們全都熱血沸騰了起來,數年前在李顯麾下縱橫高原的那等豪氣陡然迸發了出來,全軍上下齊聲地呼吼著,很快,上城協防的民壯也受到了感染,跟著呼嘯不已,聲如雷震,直衝九霄雲外!
“哼,還真就是個戲子,不見棺材不掉淚!傳孤之令,加快速度,布陣!”
一聽到城上如雷的呼喝聲,李貞的臉色頓時便有些不好相看了起來,撇了下嘴,陰冷地譏諷了一句之後,突地提高了聲調,下達了布陣之令。
李貞的命令一下,鼓聲便即驟然暴響了起來,鼓角爭鳴中,原本有條不紊地向前推進的越王大軍陡然開始了加速,不多會便已到了離城裏許處,擺出了強攻的陣型,但見一架架投石機、大型弩車參差排列,數十架高大的雲梯巍峨聳立,而擺在最前方的則是三百餘架填河車,本陣又分前、左右,中、後五個方陣,刀槍林立,殺氣騰騰而起,陣型嚴整至極,顯示出了強大的戰鬥力。
“誰敢率先取城?”
望著己方如此豪雄的陣勢,策馬立於中軍處的李貞分外的自得,當然了,他也有著足夠的自得之理由在,為了眼下這一日,他可是足足準備了二十載,苦心造詣地玩出了不止一次的瞞天過海之策,耗盡了幾乎所有的浮財,總算是練出了一支足可傲視天下的雄兵,至少在他看來是如此,而今,終於到了要收獲勝利果實的時候了,李貞又豈能不躊躇滿誌的,這便環視了一下麵前濟濟諸將,高聲呼喝了一嗓子。
“父王,孩兒願戰!”
“末將請命出擊!”
“末將願去!”
……
李貞在這支軍隊上是下足了血本的,軍中諸將皆是李貞之心腹,他這麼一喝問,不止是李衝站了出來,旁的大將也都不甘示弱,請戰之聲立馬響成了一片。
“嗯,好,甘壯武,孤令爾率本部八千步騎為先鋒,李素,爾之所部為掩護,其餘諸將隨孤觀陣,隨時準備接應!”
李貞雖不曾上過戰陣,可畢竟沒少讀兵書,自是知曉攻城戰之慘烈,斷然不肯讓自家長子去冒這個險,也不管李衝的臉色如何,作出一副豪氣衝霄之狀,一揮手,高聲下達了出擊之令。
“諾!末將等領命!”
甘壯武乃是李貞麾下第一悍將,李素則排在了第二位,這兩位都是好戰之輩,這一聽李貞將重任交給了自己,哪有不樂意的理兒,齊聲轟然應了諾,各自策馬奔回了本陣,須臾,號角聲、口令聲大作中,兩部越王軍開始了前壓,一場攻守大戰就此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