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近前來,與雲傲天說,他帶大小姐去淨手,戴孝帕。
雲傲天點了點頭。
管家便領著君靈月與北辰前去了。
雲三看著管家帶走了君靈月與北辰,眸光劇烈地閃爍了一下。
管家帶著君靈月與北辰前去戴孝帕,一路上,他行色匆匆。
北辰與君靈月相視一眼,便覺得似乎有什麼問題,步子緊隨管家而去。
很快,便接近了孝帕所擱的位置,管家立即取了一個盒子塞在君靈月的懷裏,又壓低聲音快速交代了一句:“收好,無人時再看!”
君靈月便快速將盒子扔進了空間裏,點了點頭。
管家又再加快步子,距離君靈月與北辰稍遠些,隨後快速地取了孝帕與麻線,替君靈月與北辰紮好。
再回來之時,雲三眸光再自管家與君靈月北辰禦臉上掃過。
三人皆是一臉的哀傷,除此以外,沒有別的表情。
入夜,守靈,君靈月堅持跪守,半夜時分,她幹嘔了起來。
北辰立即將她一把拉了起來,與雲二叔雲三叔打了聲招呼,便不顧靈兒的反對,打橫抱著靈兒回院子裏去了。
回院子以後,北辰一臉凝重:“靈兒,你的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還是前次的蠱毒,餘毒未清?為夫見你已經幾次嘔吐了!”
聽到餘毒未清四個字,君靈月嚇了一跳。不應該吧?
她可是重新修煉了玄階,又淬煉了金色筋骨的人,怎麼會餘毒未清?
她伸手,再一次替自己探脈,隨即,神色複雜起來,又再細細地替自己把了脈,十分確定了,的確是喜脈,好孕了。
上一次沒有把到脈,想來是月份太小了,不容易把到。
看她神色複雜,北辰在一旁皺著眉頭一臉擔心地問:“靈兒,怎麼樣,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君靈月搖頭:“沒有,我身體很好,你放心!”
“可是為什麼你總幹嘔?”北辰皺眉窮追不舍地問。
君靈月糾結要不要告訴他自己好孕的事情?明明,這是一個天大的喜訊,她知道,若是她家北辰知道,一定會高興壞。可是,他們此刻,還在為爺爺披麻戴孝,而凶手,還不能確定是不是暗冥?
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讓北辰分心來照顧她。
她決定等爺爺出殯以後再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北辰,遂說道:“可能是爺爺離開得太突然,我心情不好的原因。”
“可你之前也有幹嘔啊!”北辰仍然擔心。
君靈月解釋道:“那是去那西北極寒之地,太冷了,一時不適應!”
“你的身體真的沒有問題?”北辰再問。
“真的沒有問題!”君靈月保證。
北辰點點頭,道:“等爺爺出殯以後,讓師父們替你把把脈,我要親眼看著他們替你把脈!”
“好,都依你!”君靈月點頭。
隨後,她揚手自空間裏將管家給她的那個盒子取了出來。
北辰立即結了個陣法,將房間與外界隔絕開來。隨後,他扶著靈兒在桌前坐下,一邊道:“坐下看,別太累著!”
君靈月點頭,覺得自己此刻不告訴北辰有孕的事情是明智的,現在隻是幹嘔一下,他就緊張成這樣了,若是知道她有孕,隻怕什麼也不讓她幹,天天將她當祖宗一般地供著了。那樣的日子,她怎麼受得了?
打開盒子,盒子裏麵有一封信,信封是密封的。
信封上麵,還壓著一枚金色的令牌。前世的記憶告訴她,這是雲家的家主令,可以調動雲家所有的暗中力量。
她將信封撕開來,取出裏麵的紙,有好幾頁,隻看了前麵幾句,她便忍不住流淚。
信,是爺爺親筆寫的,看第一句,她便覺得心痛了——
凰兒,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或許,爺爺已經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或許,這於爺爺來說,是一種解脫。
世界浮華,人心叵測。
有時候,你用你所有的溫暖,也捂不熱一顆冰冷的心。
有時候,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人活久了,難免多言,而你卻並不知道,你說的哪一句話,刺痛了別人的心?
說者,將言語說在沙灘上,一陣風刮過,一切無痕。而聽者,將那些言語刻在大理石上,終生銘記。
爺爺已不記得說過什麼,而令這父子之情,變成了一個深深的無從解開的死結。
爺爺一心想要改變,卻知道,來不及了,太晚太晚了!
是爺爺無能,是爺爺優柔寡斷。
幾百年前,爺爺便曾想到過這個可能,然而,爺爺不願意麵對。如今,卻不得不麵對了。該來的,總是會來!
你三叔,不,或者此刻我應該稱他為暗冥蠱毒大人,他心理早已經扭曲。
爺爺早該知道的,從他偷偷藏著你娘親的畫像開始,從他平日裏與你爹爹對話時偶爾流露出來的嫉妒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