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春分!”
容建軍進了廚房。
“你一大早就不見了人影,我猜著你就是來這兒幫媽做飯了。”
“媽,我來燒火,您去歇會兒!”
容建軍說著就要搶盧秀芝手裏的燒火棍子。
盧秀芝一躲:“燒個火哪裏就累著我了,倒是你,眼看著就要去學校教書了,可不能天天一身柴火味兒。”
“就是,就是,建軍,你趕緊出去,一會兒就能吃飯!”
計春分推著丈夫往屋外走。
“大嫂,你又慣著大哥,男人家進個廚房怎麼了!”
老四容會軍吊兒郎當站在院子裏,旁邊是老二和老三。
老二跟著幫腔:“就是,大嫂,你可不能慣著大哥忘了咱勞動人民的本色!”
“走走走,今天早飯咱們做,讓媽和大嫂歇歇。”
容愛軍直接往廚房走。
“滾滾滾,都給我出去,淨添亂!”
盧秀芝拿著燒火棍子攆人。
“真想做飯就做晚上那一頓,好好做,正兒八經炒兩個菜!”
“媽,您別門縫兒裏看人——把人看扁了,做就做!”
老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哎?”
老四的目光忽然落在容建軍的口袋上。
“大哥,你這支鋼筆不是早就壞了嗎?
怎麼?要去小學教書,拿這鋼筆充門麵啊!”
“你又找打!”
老三作勢要敲老四的頭:“怎麼跟大哥說話呢!”
容建軍把鋼筆拿下來,壓低聲音道:“這支筆確實壞了,筆尖折了一半兒。可這筆是咱爸給我買的,我可舍不得扔,就一直放在抽屜裏。
今天早上起來一看,這筆竟然在我枕頭邊兒上,我打開筆帽一看,筆尖是好的,連墨囊裏都灌滿了墨水,寫起字來別提多順滑了!”
幾人麵麵相覷。
計春分也把自己雞窩裏突然出現兩隻雞的事兒又說了一遍。
“我,我也有個怪事兒。”
容愛軍道。
他掏出幾張皺巴巴的毛票:“你們看,這裏有五毛錢,我身上就這五毛錢,昨天給福寶買了個撥浪鼓花了。
可我今早起來一掏口袋,五毛錢還在。”
“我們也一樣!”
老二老四也都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票子。
“這是我們偷偷攢的錢,就為了等小五生孩子給她買點兒補品。
昨天找人弄了麥乳精和奶粉,錢都花了,可,今天早晨這些錢又回來了!”
容立軍捏著手裏的票子,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盧秀芝眼皮子跳了跳,看來福寶這孩子是真沒打算隱藏自己的本事。
“媽,這到底是咋回事兒?”
容愛軍追問道。
“你們都給咱福寶準備了見麵禮,還不許咱福寶給你們回禮了?
大驚小怪!”
“媽,你是說,這是福——”
容立軍喊道,立刻又捂住了自己的嘴。
“都該幹啥幹啥去,別在這裏嘰嘰咕咕了!”
盧秀芝轉身進了廚房。
“春分,水開了,來,下荷包蛋!”
“哎,媽,來了!”
計春分也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