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病危的消息一傳出來,所有大夫都放下手中的活,火急火燎的趕往大廳。銀發女子也正好借著這個理由不喝碗裏的藥。
等她到大廳的時候,大部分的大夫已經到了。
都說這人一多,意見就難以統一。有人說用這個方法好,可是底下就有人發出不屑的聲音,說這方法狗屁不通,有人說該用這味藥,有人該用那味藥。總之,大廳裏幾十人幾乎就有幾十種方法。大家為此爭論不休,整個大廳像炸開了鍋。可是這是人命關天的事啊!管家站在一旁,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畢竟他又不懂醫術,再加上這將軍今天正好有事出門,所以也就沒有人能做主。
銀發女子拽了一下她兒子的衣袖,青年會意的點點頭。然後兩人便悄悄離開大廳。兩人回房取了銀針和藥箱,便直接向老夫人的房間走去。
此時老夫人的房間內,隻剩下幾個侍女。看見銀發女子拿著藥箱進來,沒有懷疑什麼,便聽銀發女子的話一一退下了。
女子仔細的替老夫人把脈,眉頭微皺。她將銀針鋪開,取出其中的一支,正要下針的時候,忽然想起什麼,轉頭對守在一旁的兒子說:“兒子你在門口守著。等會兒要是出了什麼事,不要讓人進來。”
“是,娘。”青年走出去,輕輕的把門關上了。
約莫又過了兩炷香的時間,大廳裏的眾人覺得再這麼爭吵下去也不是辦法,老夫人病情緊急,不可再拖,於是他們決定還是采取原來替老夫人診治的大夫的方法。
決定下來之後,一幹人等就風風火火的前往老夫人的寢室。
而與此同時,銀發女子正聚精會神的給老夫人施針。她的頭上已經滲出密密的細汗,臉色也愈發蒼白了。
當管家領著眾人來到老夫人門前,就看見一個氣宇軒昂的青年嚴肅的站在門前,像一尊羊脂玉雕成的塑像一樣。
“你是何人,竟如此大膽?”管家高聲喝問道,同時試圖將門打開。
“我娘正在給老夫人施針,任何人不得入內,否則後果自負。”青年攔住管家。
聽見青年的威脅,管家不敢再輕舉妄動,雖然他不懂醫術,但也知道,在這種時候,被人打擾,恐怕老夫人就……
“要是老夫人出什麼事,我讓明年今日變成你們的祭日!”
此話一出,屋裏的銀發女子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拿著銀針的手也變得顫顫巍巍。用了最後一絲力氣施下最後一針,銀發女子扶著床沿,無力的站起來。
“噗——”一口鮮血從銀發女子的口中噴湧而出。
聽見屋內的動靜,青年趕緊破門而入,其他人也尾隨著。銀發女子原本素白的衣衫此時正綻開著點點妖豔的紅梅,嘴邊也殘留著一些血跡。原本就蒼白的臉,現在更是沒有一點血色,再加上一頭的銀發,此時她的樣子,就像從地府裏奪魂索命的孤魂野鬼,令在場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青年連忙上去扶住銀發女子搖搖欲墜的身子。銀發女子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似乎是在安慰青年,讓他不用太過緊張。
青年扶著銀發女子,慢慢的走出房間。
經過管家身邊的時候,銀發女子忽然停下腳步,用細弱的但足以讓管家聽的清清楚楚的聲音說:“可惜,我的祭日不是在今天,三天後才是。”
聞言管家腳下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上,額頭不住的冒冷汗。是他見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