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陳青宇坐在吧台前的高腳凳上和王遠清聊天:
“有喜歡的人麼?”
“算吧。”
“喜歡哪種類型的,型男?還是清秀型?”陳青宇道。
王遠清往酒吧內掃視一圈:“嗯,這得看具體情況。”
“那個?”陳青宇朝剛進酒吧的一人抬了抬下巴,那男孩看上去有二十多歲,天藍色的襯衫外套一件黑色的休閑外套,五官出挑,發型是當下很流行的公雞頭,他好像是在找人,問了一個服務生後便徑直往後麵的包廂去了。
王遠清扯了扯嘴角,很不屑的樣子。
陳青宇:“不喜歡?”
王遠清聳肩。
陳青宇心道你這個受虐狂,恐怕隻對傅老三感興趣,可人家跟你是恰恰相反。他沒挑明,笑了笑,低頭喝酒。
調酒小哥到側麵的櫃台取了瓶酒,待他走後,王遠清道:“你最近來得很頻繁,有心事?”
陳青宇沒有回答他,神色複雜了片刻,恢複正常,他道:“你們這最近人不少,還有來鬧場的麼?”
王遠清笑道:“他們不敢。”
陳青宇挑眉:“為什麼這麼說?”
王遠清去招呼一位客人點單,趁著讓調酒小哥調酒的空隙,曖昧道:“我們老板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嗯?老板娘。”
陳青宇笑了聲:“屁,你衝我眨什麼眼睛。”
調酒小哥把雞尾酒順著光滑的吧台推過來,王遠清端著調好的酒去送,一手放在身後,衝著陳青宇擺了擺。
陳青宇笑著搖了搖頭。
九點多一些,李明森發來短信:“少喝點,我這邊喝了酒,待會沒法開車。”
陳青宇一口酒含在嘴裏,敲鍵盤:“晚了。”
王遠清拿著空托盤回來,陳青宇衝他揮手:“給我拿杯醒酒茶。”
王遠清好笑道:“我們這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陳青宇皺眉看自己手裏的杯子:“這酒裏酒精成分含多少?”
王遠清敲了敲杯子底,指著淡綠色的那一層:“在這兒,你還沒喝到。”
陳青宇咂舌感受了一下:“怪不得嘴裏這麼膩,敢情喝的都是糖精?”
王遠清道:“最近顧客普遍反應酒太甜,因為我們的調酒師戀愛了。”
陳青宇笑:“嗯,冬天來了,發春還會遠麼?”
九點半,李明森從通向包廂的走廊裏出來,一邊和身邊的男孩說話。
王遠清和陳青宇同時望過去,王遠清低聲呼道:“喲,公雞頭。”
李明森神色平淡,和那男孩說話的時候,往陳青宇坐的位置指了指,男孩笑了起來。
陳青宇:“?”
三秒後,男孩笑著揮手,一臉興奮地大喊道:“嫂嫂!”
陳青宇:“……”
“你弟?親的?”出酒吧後,陳青宇低聲問道。
李明森漠然道:“我也一度希望這不是事實。”
“嫂嫂,哥,你們說什麼呢?”
陳青宇按下車子的解鎖鍵,回頭報以燦爛的微笑:“小弟弟,咱打個商量,你能換個稱呼不?”
男孩茫然道:“為什麼?”
陳青宇扶著車門一臉無奈:“因為你剛才的身姿太……矯健了,讓我不禁想起一位姓武的古人。”
男孩繼續茫然。
李明森按了按眉角,道:“別費那個勁,他聽不懂。”他轉頭望向男孩“李白白,你回哪兒?”
李白白:“我和你們一起走,不行嗎?”
李明森毫不猶豫道:“滾回學校去,如果宿舍關門了就去找旅館。”
李白白生氣道:“哥——”
李明森打開錢包,抽了張一百遞給他道:“家裏離這打車九十塊,剩下十塊錢去買糖吃。”
李白白一臉幽怨地接過錢,看向陳青宇時,又換上一副帥氣的笑顏:“嫂嫂,下回見。”
“你確定他隻是二不是智障嗎?”陳青宇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問道。
李明森走到車的另一邊,坐進副駕駛:“你覺得我爸媽會讓我帶他去醫院檢查?”
陳青宇看他一眼,笑著歎口氣:“你的童年肯定充滿歡樂。”
李明森道:“你覺得帶著尿床的小屁孩上課會很歡樂?”
陳青宇爆笑出聲,彎著腰倒車:“你們家真是……啊我要笑死過去了,老爺子怎麼給他起了這麼個名字?”
李明森:“後麵是牆,小心!不要笑了,是我媽,她覺得我從小心思太重是因為名字的緣故,所以就不讓別人起,想出來了這個。”
陳青宇努力控製住自己,用笑得發顫的手把著方向盤:“以前怎麼沒聽你提起過你還有個弟弟?”
李明森道:“你也沒問過。”
陳青宇笑得倒在汽車枕上止不住喘,繼而晃了晃腦袋,抬起頭看路:“是我錯了,我應該早問,哎呦笑得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