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麼容易!
哪有那麼輕鬆!
“大司座閣下,可曾記得那時的關於希望神殿具體地址的破譯探討?”
傅晴嵐摸摸下巴,這事他記得,而且很熟,因為那個時候可謂是手足無措,處處碰壁,那些個老頭子急得依靠過往的隱秘延續自己不多壽命,不惜大鬧一番。
“最後我記得是一位東境不知名的女學者,她推斷出壁畫存在最為久遠,更改最為困難,最終依靠殘存的幾副壁畫,推斷出希望神殿在天斷崖之上。”
“那個女學者就是他的母親,我有幸在她身邊存在學習過幾個月。”
她溫柔善良,在真心愛戴她的眼裏,她是世間最值得稱頌的人。若不是那一場飛來橫禍,白玫莊園人如往日一般安靜祥和。
“白老師並非異教徒,八年前,城邦曾經有人修習過禁術,妄圖登臨創造者的高位。
白老師本是無辜之人,卻做了她的替罪,被迫成為火刑架的亡魂。”
“從此小隱便把自己關入房間,不見世人,終日沉淪。”
“但是此地不應該是他的歸處,這裏隻能扼殺他的天賦,所以傅晴嵐司座帶他走吧。”
傅晴嵐掂量著沐辰的話,如此的事,無關非凡者內部的恩怨應該不足以讓他為難。
“僅是如此?”
沐辰頓了頓,歎了一口氣說:“議事團的沈老很看好秦夫人。”
哼……真是頭疼,傅晴嵐悶哼一聲。南境戰事未停,這個世界也不消停消停。
可是,他們幾個首席個個手握實權,又沆瀣一氣,如何可動。如果他能早日認清現實,到還不至於落入如此可怕的境地!
他們的生命早就應該走向盡頭,一味留念人間,過分強求長生,隻會招致現實的不幸!
“真是難辦,真是難辦……”這場東境之行,三個目標無一有著落,還招來了如此的不快!
…………
“呼……”代隱長舒一口氣,仿佛卸下了所有的負擔,整個人癱在床上,默默地看著天花板。
“你沒事吧……隱?”來自過去的少女從虛無中顯現,快天亮了,她的力量被削弱了不少,肉眼可見的脆弱了幾分。
“剛剛我真的以為你快要崩潰了……”
少女在教堂前第一次遇見這個年輕人,就知道這世間少有磨難能把他碾碎。
但剛剛的那一刹那,她所看見的無助,所看見的悲鳴,如此的真實!
來自異世,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他,也會為別人的不幸而悲哀嗎?那幾乎是作為一個人類最脆弱的環節。
代隱一個翻身,連忙整理起了亂糟糟的房間。
“我才沒有,我相信“我”一直都很堅強。其實很簡單,想著最傷心的事情,直到這份悲傷模糊心智,溢出腦海,來到現實的世界。”
“他認為我在為母親的死亡而傷心,但其實隻是我心中悲傷已經無處可逃,溢出的一點殘影而已。”
剛剛一瞬間,他讓他所經曆的一切悲痛一齊襲來,化為無情的利刃,讓他心靈憔悴。
奇怪的理論……那麼上次的憤怒也是如此來的?
想著最憤怒,最悲傷的事情,以此控製情緒?紫衣的少女陡然驚醒!
“隱,無論如何,不要再嚐試將你的心神獻給情緒,那招來的不會是安寧,而是……!”
那位情緒維度的背負者,曾讓我們的世界分崩離析,他再度重臨人間,難道還指望他帶來幸福嗎?
他是活脫脫的災難,是無邊無際的絕望!
沉睡之時,這位神明還是溫柔如初誕生的模樣,但是睜眼再度看向世界……
幻界的滿目瘡痍據說皆是他仇恨人類的傑作。當然他也可能是被冷泉蠱惑,才向世界撒去怒火。
雖說他的足跡已不在遍布幻影雙界,冷泉也因為神泉守護會的犧牲沉浸數千年,但是那個維度,無論快樂還是絕望,皆非輕易觸及之物!
而隱並非影界之人更非幻界遺民,他來自天的彼岸,世界之外。他的降臨怎可能逃過神明的眼睛!
“隱,不要試圖染指情緒的力量!”
紫衣的少女表情嚴肅,她從未這樣,以前的她總是靜謐而快樂。
代隱聽了這話,也嚇出一身冷汗。
他竟然忽視這個世界並非他本來居所。這世間萬物的情緒尚有主人,而這位主人生性便仇恨人類,被冠以絕望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