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子彈對炮彈3(1 / 2)

刹那間馬克西姆像暴怒的獅子猛地跳起,長鐮劈向滅諦頭頂。那鋒刃落得不快,但四周空氣已被淩厲勁力撕裂,發出絲綢破碎的尖利聲響。裂紋從他腳底蔓延開來,桌子椅子和牆壁破的破,裂的裂,都出現不同程度的損壞,隻有監控器等重要設置保持原樣。站台管理室由掌控諸世界連接的烈焰聖堂設立,受到冥界執法者加持的堅固法咒的保護,卻仍被長鐮帶出的勁勢殃及,可想見馬克西姆的戰力多麼強悍。盡管及時布成冰垣結界,滅諦的頭巾還是一分為二,夾雜著幾縷斷發飄落。冰垣結界隻可暫擋片刻,時間一長勢必崩解,要像以往眾多敢於對抗驗證者的新手,到此時定已肝膽俱破。而滅諦卻依然泰然自若,不帶半分戰意。

“我隻想知道真相。”他平靜的說,“反正她已經死了,你再怎麼發火也沒用。”

馬克西姆刀勢頓然停滯,夢醒似的低呼:“死了…….反正已死了。”

就在他一走神的工夫,滅諦伸出美杜莎,槍管“嗚嗚”嘯鳴,這是高頻振蕩特有的音效。馬克西姆防技獨特,體內血靈結晶遊走不定,對手往往無法找準攻擊點。幸虧滅諦將殺死紮特所獲的血氣點數全轉變成“開槍能力”,結合武器兩點“敏知”屬性,單就瞄準敵人弱點一項,他已達到冥界強者的水準。一槍過去必中要害,馬克西姆不死也得受重傷。可是滅諦沒有開槍,擺出的姿態暗示“我可以打敗你,隻是不想那麼做。”

“我隻想知道真相。”他再次提出,話語平似靜水,沒有一絲波瀾。

馬克西姆頹然癱坐,長鐮垂落身畔,喃喃的念叨:“死了…..真相……死了…..”忽然捂住臉,像小孩子似的大哭起來。

此戰勝負已分。很多時候,意誌的角力比實體的拚鬥更為關鍵。滅諦收起槍,仔細聆聽馬克西姆口中斷續的詞句。這時大哭轉成了抽泣,他絮絮叨叨的說著,仿佛在向人傾訴,又似自言自語。

謎團一點點解開了。

馬克西姆·別什諾原是烈焰聖堂的低階武士,負責墓碑山車站的安保事務。當時這車站氣象興盛,列車往來穿梭,買賣魂奴,販售商品,修理裝備,各類生意同集於此。可惜一場大戰毀掉了墓碑山舊有世界,死神們收不到“精魂”了,度靈列車也更改線路很少從此經過。墓碑山車站衰落凋敗,逐漸變成一個可有可無的偏僻停靠點。站裏管理者都調走了,唯獨馬克西姆留了下來,身份一降再降,從低階武士降成無權吸取血靈的驗證者,一種連死神也鄙視的車站“清道夫”。

不善交際的人必被打入冷宮,由權力構成的“圈子”曆來如此。馬克西姆就是那種有本事沒人脈的倒黴蛋,他不懂迎合上司,也不曉得怎樣拉攏同事,落到最底層也就順情合理了。當然他心懷不滿,他不屑賣身給某個“主人”,不願改行做隨車死神。他還想奮爭奪得本該屬於自己的名位,可單槍匹馬又怎能撼動冥界權力層?因此隻能待在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忍受屈辱和寂寞的雙重折磨……是了,寂寞,寂寞如同蝕心毒藥,無時無刻不在引發痛楚,他感到自己快瘋了,隻靠一次次擊殺違法者稍獲發泄。直到某天遇見一個犯法的女魂奴,暗無天日的活法才悄然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