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走過來兩個死神。
滅諦正彎著腰，想從站台西角的清洗池裏汲水。等把龍頭擰到了底，才看見水管上方的投幣口——跟列車上一樣，這兒用水是要付錢的。滅諦搖了搖頭，隻好收回空空的水壺。
“嘿，小子，別裝了，乖乖的把錢掏出來吧。”
兩條黑影一左一右，從側麵堵住了滅諦的去路。中間留出條空檔，卻像是設了收費站的窄橋，必須滿足要求才能通過。講話的那人高大威猛，厚實的身軀仿佛是土磚砌成的堡壘，穿著一件分不出顏色髒兮兮的長皮衣，鼻子扁平大嘴叉子，腮幫子上滿是寸長胡須，根根豎立充滿力量感。另外一個身材瘦小，鷹鉤鼻子尖下巴，黑色夾克上橫七豎八掛著細鐵鏈，右手指甲伸出，閃動匕首的寒光，那副形樣既猥瑣又精悍。
他們原先都是庫隆薩斯人，滅諦在指南上看過畫片。這種生物雙耳尖立，瞳孔變化如貓眼，其他方麵與人類相差無幾。
“赫曼老大，我瞧還是直接幹掉他吧！嘿嘿，幹掉再搜身，”小個子臉帶笑容，唇間漏出毒蛇似的牙齒，“錢歸你，血靈氣歸我，你看怎樣？九等夜叉的血靈氣很少，這麼分你拿的是大頭。”
“九等夜叉”一詞撩起了大個子的攻擊欲，他眼球陡現兩條細線，吼道：“錢和血氣我都要！”提起缽大的拳頭砸向滅諦麵部。
拳風呼嘯刺耳，大個子的“集力”技能起碼達到3階，一拳下去可砸扁鐵錠，更別說一張英俊略顯文秀的臉蛋了。值得一提的是，大個子特別討厭漂亮男人。
因為他自己長得很醜。
可他立即發現看走了眼，那張英俊容顏忽顯英武之氣，五官臉型都完好無損，自己反倒向後猛退，仿佛當胸被電線杆子撞中。砸空的拳頭震得地麵微顫，他茫然低下頭，就看胸腔正中插進一隻粗沉的槍管。
全身最薄弱之處，收藏血能結晶的要害，就這樣被美杜莎硬頂洞穿了。經兩次改造槍體和連續加強“開槍能力”，滅諦挺臂出槍的勁勢已等同於炮彈出膛。大個子哼都沒哼一聲，仰著麵硬邦邦的躺倒在地。小個子下巴幾乎脫落，張大嘴正待發出雙倍的驚呼，忽而嘴裏多了根冷冰冰的管狀物。
沒等他反應過來，滅諦已扣下扳機。不過，並無意料中的轟鳴，隻是“哢嗒”一聲輕響……
手槍裏沒裝子彈，新買的彈藥5個金幣一發，他可不願花在這種對手身上。
何況又是向亞瑟賒的債，想到這兒滅諦不由皺起好看的眉毛。
小個子聳身劇顫，眼球往外凸出。他還沒死，可精神已步入死亡狀態，褲襠滴滴答答撒了個濕透，雙腿一軟“撲通”坐倒。滅諦把槍管從他嘴裏抽出，兩根手指伸到眼前撚了撚，亞瑟這個要錢的動作，他已經學得惟妙惟肖了。此時小個子才從瀕死的陰影裏掙紮醒轉，也是福至心靈，趕忙解下腰帶上的錢包，顫巍巍遞了過去。
打開略加一瞥，黃的白的著實不少。滅諦輕輕吐息，一麵感受著血氣入身的舒爽，一麵將兩塊銀幣塞進投幣口。擰開的水管立時“嘩嘩”暢流。他先洗淨美杜莎的槍管，接著再裝滿水壺。忽而像想起了什麼，回身轉來，伸腳在大個子腰部一挑，果然不出所料，與小個子相同的部位掛著更大的錢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