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沒有?”
“進不去,太緊了!”
“真沒用,還說你不是第一次?!”
“噓,別吵,做這種事情大呼小叫的幹嘛?!現在可是上課時間,別把老師招來了。”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你!要不要我幫忙?!”
“恐怕不行!”
“咋啦?!”
“卡住了!”
“……”
深秋蕭瑟天空下,被和煦的陽光鍍上一層暖色調的操場裏,十幾棵高大的梧桐樹緊緊地簇擁在一起,不時飄落下幾片發黃的葉子,讓秋天的意境又加深了幾分。在這些梧桐樹的下麵,一男一女兩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出現在圍牆的一角,給空曠的操場平添了幾分…生氣。
遠處的教學樓裏,不時會傳來陣陣渾厚的讀書聲,使得這兩個年輕人的心中多少有些不安,二人不停地四下張望,以確保暫時的安全。
二人之中,男孩的名字叫方旭,一頭黃毛之上又挑染著幾縷更加鮮亮的黃,遠遠望去,這家夥就像是頭頂著一個斑駁的老南瓜。加之身上穿了一件黑灰色的皮夾克,搭配著那件洗的發白的牛仔褲和一雙‘雙星牌’老式棉布鞋,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相當怪異。有點八十年代那些剛剛踏入城市的打工仔的味道。若不是身旁還站在一個時髦的女孩子,還真是難以看出,此時已經是21世紀了。
女孩有一個少見的姓氏,姓火,名字倒很有氣派,叫火炎,一頭大波浪的長發胡亂的披散在胸前,卻也並不顯得淩亂,顯然是用心打理之後的產物。一襲黑色針織毛衣將其突兀有致的身形一覽無餘地暴露在方旭的眼前,讓方旭這個沒事喜歡坐著操場上看美女的二流子也禁不住感歎——如今的高中生身體發育的還真到位啊!
此時此刻,火炎站在學校的圍牆的裏麵,而方旭卻在被卡在了學校鐵柵欄之中,進退兩難。
這二人都是‘米城縣一中’高三的學生,雖然彼此都在一中裏呆了將近三年,但半個小時以前他們還互不認識。
米城一中是個半封閉式的高中,除了晚自習之後那些走讀的學生可以自由出入以外,其它的時間,所有學生不得踏出校門半步。而且這個被四麵高牆圍堵的學校,不僅限製著學生的出入自由,小賣部還不提供香煙,這讓一向以混混自居的方旭難以忍受。
所幸在學校的操場右側有還一個後門,雖說也是鐵門緊鎖,但不像前門那樣守衛深嚴,如此一個鏽跡斑斑的破門哪裏能抵擋的住正值叛逆期的少年們,門上早已被人用板磚拍出一個剛好夠一人穿梭的空隙,這一舉動無形之中給外麵的‘張灣胡同’提供了一筆可觀的收入,據胡同口小賣部的王胖子說,他每年年底給學校領導送的禮都足夠一個像方旭這樣的高中生一年的夥食費了,要不然這樣一個人盡皆知的出口也不會安然無恙地存在了這麼多年。
發現了這樣一個近乎‘官方’的出口,方旭仿佛在這個如同看守所一樣四麵高牆的學校裏重寫找回了自己的人身自由,有事沒事總喜歡鑽出去遛彎,即便是沒錢買煙的時候也喜歡鑽來鑽去,潛意識裏覺得這樣做能將自己和那些一天隻能出一次校門的乖學生徹底劃清界限,以顯示自己混混的本色。
然而今天,當著火炎這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小妞的麵,經常和後門打交道的方旭,卻在自家門口掉了鏈子。出來的時候還相當輕鬆,卻無論如何也擠不進去了。
半個小時前,火炎抱著一大堆零食站在小賣部的收銀台外麵,一臉無辜地看著方旭這個她素不相識的男人,柔聲柔氣地“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