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夢寒心道：“既然沒力氣，還那麼大嗓門幹什麼？”口中問：“你剛說白螭真身……那是什麼東西？”
“咦？你還不知道？”金虎一頭霧水，奇道：“那兩個家夥沒跟你說嗎？你經過雲水鏡易筋洗髓，換血生肌，直到今天，才算正式有了白螭的身體。你沒發覺你的靈氣已經不在經脈中了麼？剛才你的雙腿都要碎了，現在不是都複原了？本來你一個普通人，怎麼能有這樣的本事？”
巫夢寒茫茫然聽著，一時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想法。下意識問：“那……我不算一個人了？”
“算不算人又有什麼分別？”金虎不屑道：“做人哪一點好？有什麼可稀罕的？”
“不行不行！”巫夢寒大搖其頭，道：“我可稀罕得很！這勞什子白螭真身，我一點也不想要！”
“不想要麼，那也沒有法子了。”金虎嘿了一聲道：“你當這是兒戲，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麼？”
巫夢寒怒道：“我從來就沒說要過！”
“你也別太不講道理了！”金虎不快道：“你的事我也聽說了。反正當初要是沒有白螭那家夥，你早就死啦。雖然那家夥整日裏冷冰冰，陰陽怪氣的，老子很不喜歡他。不過你嘛，怎麼也應該謝謝他才對。”
巫夢寒默然。確實，如果沒有雲水鏡，自己當時就已經死了。哪裏還有命在這裏爭辯要不要什麼“白螭真身”？他怔了怔，道：“白螭究竟是什麼意思？他想幹什麼？”
金虎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巫夢寒隻覺得事情詭異。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被什麼人控製在手中，自己雖然故意不配合，雖然率性掙紮，其實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被一根看不見的線牽著前行。
那麼，這個操縱他命運絲線的人究竟是誰呢？是白螭？是水上師？是木上師？還是……
或許，每個人都有份。
在巫夢寒看來，所有人的命運都掌握在有限的幾個強者手中，眾生如棋。而自己隻是個比較特別的棋子，許多人都想伸過手來，改變這個棋子的位置……
一定要更加強大！隻有強大到一定程度，才能擺脫作為棋子地位。他並不反對眾生如棋，隻是強烈反感自己也是其中一子。
至少，自己也應該是個觀棋不語的。
“喂！小子，你想什麼呢？快聽我說！”金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打斷了巫夢寒的思緒。
“嗯？啊，我是……抱歉，你剛才說什麼來的？”
“氣死我了！”金虎大怒道：“他媽的，老子也是多管閑事，幹脆讓你自生自滅算了……”也許是太過生氣，他的聲音一陣波動，險些消失。就像一支殘燭，火苗在風中顫抖片刻，終於挺了過來。
金虎道：“那我就再說一遍！我現在教你一套劍法，你拿去對付那個家夥，一定管用！”
“劍法？”巫夢寒一怔，道：“那能有什麼用？”他說得也沒錯。劍法這東西隻應用於低層次的搏鬥中，遇到法術之後，基本派不上用場。
金虎怒道：“怎麼，你敢瞧我不起麼？我傳你的本事，難道還能差了？”
巫夢寒道：“你是金係的神獸，你說教我本事，那當然差不了。可劍法終究是劍法，就算再厲害，又能有什麼用呢？”
金虎道：“嘿！你小子真是毫無見識！你現在用的，那又是什麼東西？”
巫夢寒和金虎對話的時候，北辰劍仍然在不斷舞動，沒有片刻停歇。神劍揮動的路線十分玄奧，好像在憑空寫字一樣。它循環往複，沒有半點差錯。每運轉一遍，就有一股力量憑空產生，將周身牢牢護住。
這並不是那個三品術士所想象的那樣，巫夢寒在拚命揮動寶劍護住身體。否則就算是白螭真身，也早就累倒了。北辰劍動作幅度其實不大，並不如何吃力。
“這是……”巫夢寒這才注意到這個奇景。
“這是我要傳你的劍法中的一招，叫做周天星鬥！”金虎道：“這套劍法使用起來，能引動星辰之力，非常厲害！嘿，這本來是修煉金身術用的，不過你拿北辰劍用出來，恐怕威力更大了。聽好了，這套劍法，就叫做——北辰三十六式！”
隨著這句話，巫夢寒腦中突然湧進了許多東西，無數文字圖形頃刻間引入靈魂深處，就像當初楚妍教給他水雲千幻訣一樣。無數人影紛至遝來，在巫夢寒眼前一遍遍的演示。
“好了……”金虎喘了口氣.，“累死老子了……要是你還打不過他……隻能怪你太笨，不是老子教的不好……”聲音一抖，驟然熄滅。
巫夢寒目中一寒，突然收劍在胸，雙手緊握劍柄。周圍的土層迅速崩塌下來，轟鳴聲中，就要將他活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