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走了十幾日,終於到了中山國的首都厚土城。當時官道正上了一個坡,行到坡頂,一座廣闊的城池在眼前鋪展開來。
在五個國家中,瑞土城不是最繁華的,不是最壯麗的,不是最奇崛的,但它也占了一個“最”字,就是最大的城市。
眼前這座都城,在平原上朝四周鋪開,一眼望去無邊無際。以巫夢寒的目力,又站在高處,也看不到邊緣盡頭。隻見一座座房舍鱗茨櫛比,中間巷道阡陌縱橫。遠遠看去,真像一大片無邊的田園。
“好大!”巫夢寒不禁脫口讚歎。
龍吉得意洋洋,道:“那是當然。孟大哥,你們的金蚨城可沒有這樣的光景吧?”
巫夢寒不假思索道:“金蚨城不值一提,有什麼好說的?”
龍吉一怔,沒想到對方如此謙遜,心中得意,表麵上還要委婉兩句:“也不能這麼說,論繁華景象,除了我們的厚土城,金蚨城也算得上是天下少有了。”
“不行不行。”巫夢寒連連搖頭。心中道:“什麼厚土城、金蚨城,比起雲夢水城來,那都差得遠了。”
這時,車隊已經進了城內。巫夢寒這才發覺厚土城為什麼如此之大。原來這裏幾乎沒有樓閣,所有建築都平攤在地上,想要加蓋,就往外圈一塊地方擴張。人越來越多,城市也就越來越大。中山國在五國中疆域第一,國力第一,恐怕和這個習性有很大關係。
陸府在城北,斜向穿越城市,竟走了大半天的工夫。他們是上午進城,知道日頭西沉,才在一處宅邸前停住。
小姐回來了,府中立刻沸騰了起來。陸夫人急匆匆趕出來迎接——幾百裏外巡視封邑,又要穿越邊民聚集區,說不擔心那是假的——可見到損失嚴重的車隊,陸夫人的心還是一陣的狂跳,臉色蒼白了起來。
“怎麼回事兒,雪兒呢?啊——”她一眼看見陸佑麒,愣了一下,心思立刻定住,變得氣定神閑起來。笑道:“將軍,是你去救了雪兒的吧?有你在,一切就都放心了。”
陸佑麒點了點頭,道:“你放心。”並不多和陸夫人說話,頭前縱馬進了府門。
巫夢寒有些奇怪,心想:“這兩人都有些不對頭,這陸夫人太過客氣,陸佑麒又這麼冷淡。一個是弟媳未亡人,一個是至今獨身,難道說……”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陰損,搖搖頭自己笑了。
對於陸佑麒的態度,不光陸夫人也不以為意,就是那些家人也毫無異色,好像是司空見慣了的。陸雪瑩這時也下了車,很恭敬的朝母親行禮。在眾人麵前,她恢複了大家閨秀,高高在上的儀態。簡直和當初在山洞裏,與巫夢寒親切說話的是兩個人。
家人兩旁列隊,成鶴翼排開,足有百人之多。鼓樂齊鳴,中門洞開,娘倆在家人的簇擁下,相扶著進了大門。
馬車從一側的小門繞了進去。雖說是小門,也足以通過寬敞的車馬。巫夢寒不禁搖頭,心道:“中山人真是夠能講排場的。現在是陸佑麟死了,府邸沒落尚且如此,那要是興盛之時,又該是什麼樣子?”
馬車嗒嗒的走,巫夢寒抱劍坐在車轅,四下看著。
陸府極大,占地估計有上百頃。盡管房舍極多,仍然有大片的空地,就都開辟成了花園。花園裏幾乎全是花草,隻有零星幾棵樹木,顯得孤苦伶仃,不成氣候。
中山人不喜歡樹,更加不喜歡樹林。厚土城百裏之內,幾乎見不到林木。就算以前有,也早就砍伐幹淨了。木能克土,成片的樹木對中山人是個威脅。
巫夢寒隨著車隊進去,等到一切收拾妥當,車隊人各歸其位時,他反倒沒處安置了。不過他並不在意,這一路走來,精魄受到的損傷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用不了幾天就能完全複原了。等到自己傷勢痊愈,想走隨時都行。自己雖然不是陸佑麒的對手,可要光想逃走,他也未必攔得住。
白螭真身可非同一般。巫夢寒暗中試驗過,自己現在施展法術,根本不用任何法訣,哪怕是“空冥流光破”這種威力巨大的法術,也能揮手間施展出來。雖然還受到靈氣總量的限製,但純論戰鬥而言,比之前要提升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