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河橋頭向來是算命老先生的聚集地,雖然往來人群絡繹不絕,但在這個唯物主義時代,生意自然冷清的可以。但是在少部分人群中,卻有一位名叫劉三喜的算命師可稱得上是聞名遠揚,不乏有省外來的迷信者想要求上一卦。
跟其他三教九流之輩一樣,劉三喜的來曆不詳,最初加入這個行業的時候,受到同行的冷落與排擠,來往客戶都不太相信他的本事,一天下來生意慘淡得連個饅頭都買不起。
卻有一天,也不知這年邁的老頭兒發什麼瘋,突然朝路過的一個年輕人肚子上踹了一腳,這一腳著實不輕,當時便跟蝦米一樣倒地不起。
這年輕人的朋友不幹了,雖說看在一把年紀的份上沒有拳腳相加,卻揪著劉三喜便去了醫院。沒想到一做檢查,竟然發現這年輕人的肺上長了一個惡性腫瘤,醫生說如果再晚上一個禮拜,就算是動手術也救不活了。
後來這個年輕人不但沒要醫藥費,對劉三喜更是千恩萬謝,逢人便說他是老神仙。漸漸這件事就流傳了出去,劉三喜的生意便好了起來,就連周圍的同行都眼巴巴地跑過來學習取經。
不得不說,這個劉三喜似乎還真有些道行,來往的客戶都說他算得準,就連一些公務員也慕名造訪,結果還真的逆天改命,從此官運亨通。
就連周圍同行的生意也水漲船高,樂得有這位老神仙壓陣。
唯一讓人腹誹的是,這個劉三喜活脫脫是一個財迷,當初算上一卦隻要一塊錢,現在行情見漲,花上一兩千塊錢都未必打得住。可誰讓他是有真本事的人,還真有不少人願意花這個錢。
這一日,劉三喜躺在藤椅上,正悠哉悠哉地輕撫羽扇,閉目養神。他一身皂袍外加手裏的紫金茶壺,齊胸的白髯,還真有點世外高人的味道。
忽然,他眼睛睜開,目光四下裏遊尋,竟好似發現了獵物一般。
“這位小兄弟,我看你身懷異相,似有不凡,可否讓老夫為你算上一卦?”劉三喜騰地站了起來,幾步攔了上去,擋住了那人的去路。
“您老一邊歇著去吧,小心別扭著腰!”蘇逸羽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如果換做往常,對待年長者他絕對不會說這種話,但今天他的心情很不好,全是因為家中那個老混蛋的緣故。
早上他好不容易躲過了一劫,結果回到家便看見那自稱神仙的林雲之,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就連他回來了也不瞟上一眼。
換做是誰,一個陌生人闖入自己的家裏還擺出一副客大欺主的樣子,心裏隻怕都不舒服。
雖然門窗都關得嚴實,門鎖也沒撬過的痕跡,但他不用問也知道,這個便宜師父一定是使用了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手段,這才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他家裏。
於是他也不廢話,從書包裏把那黃皮厚書摔在桌子上,劈頭蓋腦地便問:“師父,你故意將這東西留下來,肯定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了吧?還有什麼話想說?”
林雲之養氣功夫很到家,可是看到這門中弟子無不珍之若寶的道經居然被這小子這麼糟蹋,也不禁額筋直跳,小心翼翼地將之捧在手裏。
“你可知這是何物?”他緩緩說道,露出一副很是肉痛的表情。
“不知道。”蘇逸羽回答得幹脆利落。
起初他隻當這是一本課程標準教材,大概跟書包裏的那堆課本本質上沒什麼差別,可是自從昨晚被這不起眼的黃皮厚書救了一命,他哪裏還敢小看。
“你可知老夫在上清派位居何位?”林雲之不待他回答,便自顧自地說道:“幸掌門看重,吾乃是掌經大長老之職。”
一番解釋,蘇逸羽才知道,這個便宜師父在他那個世界裏,還真不能小看。
在那個世界裏,修行似乎是一件家常便飯的事情。因而修真的門派何止成千上萬,就好似現代的公司一樣,隨便兩三人都可以建宗立派,注冊山頭,而上清派則是其中最有勢力的門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