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屍!我的腦海中突然蹦出來這兩個字。以前我一直以為僵屍就應該是頭戴清朝官帽,身穿清朝官服,長著一張大白臉,臉上一左一右有兩個紅圓圈,嘴巴血紅血紅的,走起路來一跳一跳的,跟兔子一樣。當然,這是受當年林正英前輩的影響,他的影片我基本上是以快進的方式看完的。
後來有次在網吧追看一部劇集叫《我與春天有個約會》時,一不留神把名字弄混了,看了一集《我與僵屍有個約會》,那時才知道原來僵屍的形象還是很前衛的。
但望著眼前這個血淋淋的女人,我實在無法將她與“前衛”這個詞聯係上,隻是想到了可怕、恐怖、惡心,還有快跑。
現在我終於可以再次證明,有些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其實很難,雖然腦子裏不斷提醒自己快跑,但我就覺得身體好似被釘住一般,連頭甚至都無法轉回去,目光盯著那女人——應該叫女屍才對,挪都挪不開。
那女屍也好像在死死地盯著我,但一雙睜著的眼睛裏,灰色的眼珠缺少了活人應有的光澤,再加上頭頂有一大塊頭皮不知因何被掀開耷拉在一旁,露出下麵血乎乎的一堆東西,越發顯得猙獰恐怖。
這時,除了最裏麵一輛車上的白布還沒有掀開外,其餘三輛車上染著點點紅斑的白單均都掉到了地上,在日光燈的照射下,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三具男屍,無一例外都是血肉模糊,甚至有一位上半身的皮膚多處焦黑爆裂,下麵因為失血過度呈現粉紅色的肌肉外翻著,活像一大塊烤過火的紅薯——呃,我再也不買烤糊了的紅薯了。
“哦——吼——”幾位屍爺爺屍奶奶開始咧著嘴發出叫聲,好像正用他們特有的語言彼此交流一般。我心裏突然冒出一個滑稽的想法,他們不會是正商量著如何把我當美食給瓜分了吧。有人說恐懼到的極點就是憤怒,此話果然不假。
“你大爺個爪的。”我不禁脫口罵了一句,說也奇怪,隨著順口這麼一罵,我發現自己的腦袋可以轉動了,身體也居然有了感覺,恢複了自主控製。
我是能動了,身後那幾位也開始有所行動了,晃蕩蕩都從床上都費力地站到了地麵上。
我本以為這幾位一到地麵,肯定是雙臂平伸,兔爺似的往我跟前蹦,不料想,他們竟然乍起兩胳膊,步履蹣跚地深一腳淺一腳抬腿向我走來。
聯想起不久前看的幾部係列電影——靠,這群家夥居然崇洋媚外,不當僵屍學喪屍,這是內地版的《生化危機》上演了。
幸好屋裏那幾輛平板車已經七歪八斜,令這三男一女喪屍的動作一時受阻,無法立刻向我撲來,而我現在身已在門邊,剛想繼續往門撞,突然一下子明白了剛才為何無法將門推開,不擰門把能開門嗎?
猛的一把將門推開,我踉蹌著撲出了停屍間,身子一下沒控製好趴到了地上,這可真成了撲街了。
我本能的立刻翻過身子,伸腿往門上踢了一腳,我的本意是想將門關上,隻要門能碰上,我還真不信那些喪屍會轉動門把開門。
想法應該挺好,但現實很殘酷,隨著門悠悠的眼看就要與門框親密接觸時,“咣”的一聲,那門又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開了,滿臉血跡的女喪屍出現在門前,半個身子都探到了門外。
透過停屍間內的燈光,我驚恐地發現,她已經不如剛起來時那般新鮮了,臉上和身上的皮膚仿佛嚴重脫水般,幹癟得不像樣,尤其是那張臉,皺巴巴的皮膚緊貼在臉上,活像一個包著皮的骷髏,幹涸的血液呈現黑褐色,膚色也變成了青灰色,眼睛雖然依然睜著,但眼珠整體成為灰白色,頭上及身上傷口創麵的皮膚此刻幹得如同蔫蘿卜皮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