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人,沒麵子,得虧我臉皮厚點,不然非臊紅了不可,我睜開眼睛,靠,果然,屋門迎麵的牆上,掛著一塊巨大的液晶屏,應該是台四五十寸的電視,上麵正播放著我熟悉的CS對戰,也不知道是現場直播還是比賽DEMO,屏幕兩旁懸掛著兩個又大又薄的音箱裏不斷傳出激烈的槍聲,AK、M4A1、沙鷹的聲音此起彼伏,一個充滿緊張的叫聲在屋內響了起來:“快,我被三警盯上了,啊,我死了……”
這時,我注意到張仁仙還拉著我的胳膊,看了他一眼,見他皺著眉一臉嚴肅地盯著前麵,想起他剛才的話,我立刻打量屋內情形,這間屋子麵積可真不小,居然還是裏外間,隻不過裏間的門關著,屋內中央擺著四台電腦,兩兩一桌,背對背擺放著,桌子中間豎著一塊玻璃擋板,桌前是一張雙人長沙發,對著屋門的方向坐著一個男人,背衝我們,身上穿了件印著骷髏頭標誌的夾克,我驚訝地注意到,這男人腦袋上一根頭發都沒有。
而對麵電腦前坐了個麵貌陰鬱的男子,神情冷冰冰的,好似一塊散發著寒氣的冰塊,他戴著一個大號的耳機,看年紀大約同我差不多,從身形可以看出,他就是剛才給我們開門的人,此時,他正冷漠地盯著電腦屏幕埋頭苦戰。
我側頭小聲問張仁仙:“誰是?”
他緊盯著前方,同樣小聲道:“麵對咱的那個,氣息挺強。”不用他說我也覺得他氣息強,跟一坨冷凍鮮魚的冰塊似的,能不強嘛。
一旁的楚盈盈也有些緊張地注視著屋裏的兩個人,站在門口的那年輕女人似乎並沒有覺察我們的異樣,笑嘻嘻地開口道:“段先生,他們來了。”
禿頭男人飛快地回頭看了我們一眼,容貌立時與我當年的印象重合到了一起,沒錯,他就是段標,但令我吃驚的是,不但隻是頭發,他臉上竟然連眉毛都沒有了,兩道高聳的眉骨令他的麵容頗為凶惡。
段標咧嘴發出一陣聽似豪爽的笑聲,道:“雖然晚了點,雲少還是來了啊,你們先坐會兒,我這局馬上就開始了。”
說完,他重又回身對著電腦忙碌起來,從他麵前那台21寸的液晶屏幕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正控製著一個匪徒舉著AK47往前衝,同時我也發現,牆上那麵液晶電視竟然是直播著他的一舉一動,這家夥也太自戀了點吧。
年輕女人伸出手一指門旁靠牆擺著的真皮沙發,對我們招呼道:“你們先坐一下,我給你們端點喝的。”
我們相互看了一眼,我強按住心中湧起的不安,表麵故作鎮定地聳聳肩,對其餘兩人一歪頭,示意他們同我一起坐下。
不一會兒,三杯新沏的茶便放到了我們麵前的茶幾上,居然用得是團龍蓋碗,我實在不敢相信段標平日還會如此風雅,喝著蓋碗茶打CS,這也太能裝了吧。
但不管如何,錯開碗蓋後,那飄出的茶香令我完全可以肯定,比我平時喝的那種二十元一斤的強。
我端起茶碗,擋著嘴,側頭用極小的聲音問張仁仙:“那家夥很厲害嗎?”
張仁仙學我的樣子,從牙縫裏道:“我隻感應到了一股很強的氣息,他並沒有散放出力量來,估計他的修為極可能比我們都高。”
我不放心地看了看,見那兩位打得依然非常投入,此時屋裏槍聲四起,將我們細小的聲音掩飾得相當好,除非那家夥有非一般的聽力。
我不無擔心地又問道:“那是不是說,真動起手來,你們對付不了他?”
張仁仙神情嚴肅地道:“我會盡全力不讓你出事的……”
我忙打斷他的話,道:“別介,咱不興動不動就以死相搏,江湖險惡,能撤就撤,真有事都以保命為第一位,不許玩什麼舍命相拚的戲碼,再說還有盈盈的安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