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一個淒苦的聲音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裏不斷出現,像是在喃喃自語,又似在質問著誰。聲音中還帶著一絲不容易察覺到的顫抖與絕望。那聲音在地下室中蕩出陣陣回音,如同一陣陰風吹過,十分陰森恐怖。
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傳來。
那扇破敗的木門“吱呀”響了一聲,隨即被打了開來。
一個身材火爆、身著勁裝、麵容姣好的女人走進這裏,居高臨下地望著那個縮成一團抱著膝蓋的瘦小卻一身火紅衣裳的身影。
她立馬停住了呢喃,收起了自己脆弱的表情,佯裝若無其事的樣子,望著地上的幾根散亂稻草。
密室中,兩人就這樣沉悶著,誰也不出聲。
終於,她淡淡地開了口,話語間無不是諷刺:“今天我怎麼看見尊貴的秦大小姐來了,是要給我換個地兒住嗎?”還不等那女人回答,她又頗為自嘲的說:“也對。這兒耗子到處亂爬,隻有發黴的幹草和腐朽的氣味,秦大小姐來了可是要被玷汙的。”
聽了這話,那女人卻一點也不生氣。她笑眯眯的說:“是啊,親愛的姐姐。這裏的環境實在是有點糟糕。我今天要送姐姐去一個好地方。那兒幹淨而舒適,四季如春,永遠沒有憂愁與煩惱。它的名字叫做——天堂。”
那瘦小身影依然沒有什麼反應,隻是淡漠地說:“別拿‘姐姐’這兩個字眼來惡心我。秦天雪,你已經使我明白,世上所謂的姐妹之情,是多麼脆弱。隻要有一些利益去誘惑,就會輕易的破碎。而且,我和你的姐妹之情,連血緣關係都沒有。‘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你之前對我的友好親密,是不是裝的。”
“現在才發現,有些晚了呢。”秦天雪邪魅的一笑,慵懶地說,“在你出發去天堂之前,我就大發慈悲讓你明白,你是怎樣落入這般田地的。”
她依舊一臉平靜,隻是說出來的話語中帶上了一絲不耐煩:“吵死了。”
秦天雪已經快沒耐心跟她耗了,語氣變得有些憤怒:“趙暮瑤!你別以為你曾經是雇傭兵界的第一交椅就很驕傲。我告訴你,那隻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自命清高,你現在連螻蟻都不如!”
她取過一條長鞭,狠狠抽在趙暮瑤的瘦弱身軀上。
血花四濺,妖嬈無比。花開荼靡,緣分已盡。
這是五個月以來,秦天雪第一次對她動粗。
趙暮瑤深吸一口氣,麵對迎麵而來的長鞭不躲不閃。她在心中默默地想著:抽吧,抽吧。抽完以後,我們十二年的情分,就這麼隨風飄去了。從此我們隻是陌生人,再無瓜葛。
可為什麼心卻那麼痛呢?
她光潔的身軀上,很快就布滿了如蚯蚓般的血痕。
“痛嗎?”她問自己。
是很痛,但是,有她的心痛嗎?
似乎是抽夠了,秦天雪恨恨地摔下鞭子,重又居高臨下蔑視著她。
她開了口:“你,有著傾國之姿;有著雇傭兵第一交椅的位置;有世界上最出色的男人愛慕。而我,作為你的貼身閨蜜,卻隻能在你大放光彩時在眾人遺忘的角落裏看你被萬眾矚目。我的絕色與你也不相上下,實力也是在兵團中數一數二、名列前茅的。可我卻隻能看著你在我麵前大顯威風,看你與我喜歡的人一起卿卿我我。憑什麼,我得不到你的一切!”秦天雪再也沒有了當初的笑容,走火入魔一般的大喊著。
她的嘴角又勾起一絲令人發寒的弧度,說:“很好,你不是擁有著世上最好的一切嗎?我就要讓你曾引以為傲的一切,統統失去!你以為我是真心想要和你做朋友麼?你以為你深愛著的東方浩宇是真的喜歡你嗎?嗬嗬。你太天真了。這一切都隻是你的一廂情願。我和他,隻是為了接近你,僅此而已!現在,我們兩個已經聯手,對外宣稱你身體突發狀況,卻被別國的精英分子趁虛而入,一命嗚呼。我已經擁有了你的江山,而你的愛人,也成為了我的囊中之物。就算我殺了你,也不會有人替你喊冤的!誰還會在乎一個已死之人的死活呢?”她毫無顧忌地在趙暮瑤麵前狠狠地揭穿這罪惡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