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會騎馬,但悲天憫人的張生還是將這些妖馬擊斃,看似賜死,實則為賜予解脫。
另外方才張生對逃跑大漢的言語,並非完全是取笑打擊,因為實際情況就是如此。
一是在極短的時間內擊斃七人七騎,張生並不輕鬆。看似如撒花拾芥般灑脫寫意,但是自己強大的靈力總量,已經流失了大半。
二則在被追蹤當作獵物的時候,張生與劉韜三人曾共同研究這追蹤之術,張生更是覺得,在這個天地裏,除非是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否則總會或多或少的留下些痕跡。
就算這些痕跡轉眼就會被天氣抹掉,但若有獨到之處,總歸有跡可循。來回歸宗門的這段日子裏,張生腦筋運轉到極致,並思索無數的可能性,進行自我剖析與證驗,更是根據自身特點摸索出獨到的追蹤秘法。
他給自己的獨到技術起了一個簡單的名字,叫做追風秘術。
因他秘術裏有一個很重要的部分是對空中氣流的變化來進行的鎖定,且這個部分極為重要,因為氣流的變換與破壞十分的複雜,疊加痕跡也更紛繁,能看出推衍其中變化,也更為艱難。
通過自己創造的技巧,對自己被跟蹤之事進行逆推,張生知曉對方是如何知道自己的方位了,不是身體毛孔的氣味,也不是自己走路折斷踏陷的草木,更不是道路上留下的足印,因近日一直是大雪封天。
古怪是出在師雲破那把紅槍之上。
痕跡是因自己當初手抓對方紅槍時,準備抹去其上神識,毀去那法寶的時候,上麵掙紮的紅光,有一絲附在了自己的無名手套上。十分微小,也就張生仔細自查時才發現到它的存在。
初時尚覺好奇,研究無果後就放棄留下,後來通過種種表現,方知問題出在這個上麵。
抹去那道紅光,使其消散在這天地中,了無痕跡。紅光消逝的瞬間,張生潛意識靈覺對師雲破逆向推測的感應也被切斷。
輕輕笑了一下,張生知道自己感應不了對方了,對方同樣也是如此,不過自己已從被動變成主動,因為對方追蹤自己靠的是法寶秘術,而自己的追蹤,靠的則是技術。
且在感應被切斷前的一瞬間,張生知曉,師雲破施展找回紅槍的秘法帶來的傷勢,已經將要複原。
又打掃了下戰場,收拾了戰利品,略微看了一眼,收入戒中後,張生移步至小鎮的一個民居庭園裏,盤膝坐下,掏出一些丹藥後,緩緩調息,補充消耗的靈力。
小孩子或者小狗被打了,首先的反映就是回到家中哭訴,更何況抹去那紅色靈識後,師雲破無處追尋自己時,也必會尋找那領頭大漢處探明情況。
從獵物變成獵人,這種感覺讓淡然的張生,也不禁渾身舒爽。
一邊調息,一邊對剛才那逃跑大漢的各種信息進行歸納跟整理,綜合他的特點,總結出整體的靈覺,以便對其的追殺。
身體與妖馬散發的體味,掉落的毛發,脫灑的汗水與膚皮,口中呼出的氣息,還有自己在他身上殘留的神通氣息,神通破壞的衣衫,破空帶動的氣流以及他逃跑來不及抹去的地上痕跡等等這些千絲萬縷的信息彙聚在腦海,形成一個明晰直白的感官。
張生雖然脾性溫潤,從小一直小心謹慎,父母死後,更是要對弟弟們照顧周全,腦筋本就不弱。受拂塵印記後,那印記不單在種種機緣下改變著自己的身體,改變更大的還是自己的腦袋,此時張生的感觸又更加的深刻。
往常如果很多的信息需要自己去想,如果沒有紙筆記錄,隻是憑空演算,自己早就頭疼欲裂,仿佛要爆炸開來,且渾渾噩噩。
完全不似現在,靈台清明,進行龐大細瑣的分析時還能默默調息,且尚有餘力,並且這些演算在自己的控製下,不但自己獨立進行,而且還能進行自我修正,所有演算的過程也都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腦海中,十分的神奇。
張生更是知曉現在的自己,不論多麼龐大繁雜的信息,絕對是過目不忘。
隻是目前他不知曉的是,靈台神覺的提高,還有他今後勤練不輟的自我努力,才真正是讓他今後擠入大神通修士之列的最重要的原因與根本。
而印記對身體的改造,隻能算作是錦上添花。
兩個時辰後,張生吐出濁氣站起身子,走至街道上,望著那在旁人眼中什麼都沒有,在自己眼中卻清晰可見仿佛黑夜燭火般明亮的痕跡,依然帶著冷漠飄逸的笑意,向那領頭大漢逃跑的方向追去。
此時不同於往昔,狩獵與獵物角色互換,貓玩老鼠的遊戲,也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