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說,是在樓梯下撿到這支帽針的?”
“是的。”
“是在樓梯下麵,也就是說在緊急出口的裏麵了?’’“對。”
“那麼是什麼時候?您剛才說與其說是前天晚上,不如說是昨天淩晨?”
“大概在昨天淩晨一點半至兩點半之間。我大概是在兩點鑽到床上睡覺的。”“您是說然後又起來了?”
等等力警部望著在報紙上閃閃發光的帽針,帶著懷疑的眼神。
“啊,我那天因為有點事外出。當我回來時已經過了一點半了。當我從那個緊急出口進來,正想上樓梯時就踩到了這根帽針。”
“是真的嗎?那麼後來呢?”
“我當時也沒太在意。因為不管怎麼說,這兒一直是人來人往的,並且那個樓梯裏麵就是廁所。所以我以為是哪位客人丟的,或者就是我們店的女員工丟的……反正當時沒有多想把它撿起來就去睡覺了。後來也曾問過我們店裏的女員工,但是大家都說沒有丟過帽針,而且也沒有客人來找過,所以就一直放在我這兒了。如果你們認為那條胡同裏的血跡有問題的話……”廣田停頓了一下,脫下頭上戴著的廚師帽,用像嬰兒一樣胖乎乎的手指撓了撓鬢角。
“您說‘如果我們認為那兒的血跡有問題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剛才我在想是不是有人告訴你們在前天晚上……不,在昨天淩晨看見有個女子從緊急出口跑到了胡同裏呢?”
“您離開時是不是沒有關門?”
“您大概也看見了吧。那個門……從外麵是不能上鎖的。
一般我們是從裏麵將大門反鎖上……所以,我們外出時,都是從位於廚房對麵的後門進出的。但是在前天晚上,由於後門那兒亂七八糟的,所以就從緊急出口出去了。走的時候明明是將門合上的,但是回來卻發現門開了一條縫。因此我以為是野貓跑進來了……”“您在前天晚上是幾點外出的?”
“大概是十二點左右。由於我們店是西餐店,客人都是來吃飯的,不像是茶社。所以,即使宴會晚一點的話,一般也都在九點或者九點半就結束了,最遲不會超過十點。因此,我們下班時間也就早些。”
“但是那麼晚了,您究竟去哪裏了呢?”
廣田不由得用肥胖的手摸了一下自己那像滿月一樣的圓臉。
“我相信你們也不想聽那種事情。我也是普通男人,也有那方麵的需求埃”廣田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撓著肚皮笑了起來,同時他那細嫩而且富有光澤的臉孔也開始變得紅潤起來。
說的也是,作為一個單身漢,氣色不錯並且體格健康,肯定會不時地湧起那方麵的欲望,需要不時出去打點野食。
“您剛才說當外出回來時已經是一點半左右了嗎?”
“嗯,大概就是那個時間,當時我已經有點醉了,並且又不可能總是看表。”
等等力警部從桌子上抬起手打開窗戶,透過玻璃窗可以看見下麵的舟曳五穀神祠堂的屋頂,屋頂被周圍聳立著的三座巨人的建築物包圍了起來。不斷有白色的雪花飄落到這些建築物所包圍的空地上。
從這個窗戶看去,隻能望見胡同人口的一部分,不斷地有行人人走進視野。而現在那兒大約站著十個人。藥房的燈也一直亮著。
“您從外麵回來時,有沒有發現這條胡同裏麵……也就是說,在舟曳五穀神像前有什麼異常?”
“您所說異常的事情是指……”
“也就是說,該怎麼說呢?就是有沒有看見有個女子倒在那兒?”
廣田圓睜了雙眼盯著警部的臉,急忙搖搖頭道:“沒有,沒有!”
接著又用好像從喉嚨擠出來的聲音問道:“是不是說有個女的在這條胡同裏被殺了?”
等等力警部並不回答,而是轉過身來對金田一耕助道:“金田一先生,那個人到底……就是告訴您消息的那個人是在什麼時候看到屍體的?”
“她說大概是在十二點半左右。”
這樣說來,就是在廣田回來之前的一個小時,剛好在廣田外出期間發生了這種事。
而且,在這一個小時的時間內還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說將屍體移到別的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那血不是雞的血?”
“是的、是的。”
金田一耕助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從旁邊插嘴說道。
“廣田,當您從這條胡同裏回來時,胡同口的長明燈是亮著的嗎?”
“您說什麼?”
廣田顯然剛開始時就對這個戴著夾層鬥篷,有著一頭亂蓬蓬的頭發的個頭矮小的男人感到緊張。因此當金田一耕助突然插嘴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好像撒謊被抓住了一樣,猛地回頭看著金田一耕助。
“廣田君,請您回答這位先生剛才所提的問題。”
“好,好,嗯……”
廣田一邊撫摸著自己的雙下巴,一邊用奇怪的眼神偷偷打量著金田一耕助。
“對對,當時長明燈是關著的,我還記得是我將燈打開的。
這條胡同有個綽號,有人叫它幽會胡同,有人叫它約會胡同……”“嗯,這個問題我以後再問……”金田一耕助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