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張朋良身穿盔甲領快騎一百多人和欒川縣衙二百多人,擊鼓朝白蓮所在寺廟進軍。
齊寡婦聞鼓而出,率隊在開闊的平地擺開陣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就在這時,從四個方麵湧出數以萬計的救兵。嵩縣旗兵從東來,氣勢洶洶;盧氏旗兵從西至,呐喊呼叫;西峽旗兵從南來,殺聲震天;洛寧旗兵從北來,烏雲蓋頂!
這四路人馬從八麵而來,黑壓壓的把平地周圍包圍得水泄不通,真的是槍如林立,人如螞蟻,隻有欒川旗兵和楊朝安快騎在平地裏與白蓮對持。
眼看一場天昏地暗的大戰即將爆發,跨在棗紅馬上的張朋良別提多得意了。這時候,洛寧知縣隊中有書信送到,原來是齊王氏派出到南陽回來的信吏被抓獲,繳獲密函一封。
內容是,朝廷命湖廣總督畢沅、湖北巡撫惠齡、西安將軍恒瑞、陝甘總督宜綿、烏魯木齊都統永保、四川總督孫士毅、直隸總督慶成等率各路清軍前往南陽。
決定按照齊王氏的指示,使白蓮三軍迅速跳出敵人包圍圈,經過三軍商議,同意齊王氏的決定,分三條路走。
一路是王廷詔部北取葉縣的保安驛,目的是圍困旗兵於裕州;另一路是李全部乘機攻克南陽府城,目的是獲取大量兵器物資,然後揚長西去鄂豫陝邊;姚之富則親率一路欲越伏牛山而躍進嵩縣,途經欒川威逼洛陽。
信中叫齊寡婦不必再回南陽,在欒川一帶與旗兵周旋,保存實力,以圖與姚之富部彙合。
楊朝安看完信,遞給彭澤已看,彭澤已看了,道:“這齊王氏雖女流之輩,確實厲害至極,她離南陽五百裏,對南陽戰事卻了如指掌。可惜不學好,若她不是白蓮,豈不是當代巾幗英雄?”
楊朝安笑道:“可惜啊!可惜!可惜這位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的齊王氏,這時候卻要葬身在獅子廟山野之中了。”
張朋良叫道:“將軍,此時齊王氏已是甕中之鱉,等我去拿來!”
不等楊朝安回答,他已舉起三尖兩刃刀,打馬朝前。這時,突然見娘子軍裏,一女子拍馬來迎,這女子穿著白色披風,紮著黑色腰帶,騎著一匹神駿無比的白馬。
沒等張朋良看的明白,她已騎馬衝出陣前,朝張朋良奔來,遠遠的,使著雙頭鉤鐮槍,就來鉤張朋良的馬腳。
張朋良一見這人,嚇得魂飛魄散:這不就是自己在溝渠的荷花葉下,跳出來,一刀刺她喉嚨而死的張小巧嗎?
頭顱都被張朋良割下,送到楊朝安帳下請了功,怎的又有如此這樣相貌相像不差的人?莫非是鬼?
張朋良驚慌之下勒馬,那馬前腳便騰起,那女子的鉤鐮槍落了空。張朋良被嚇得渾身無力,無心再戰,勒馬朝左就跑,邊跑邊問:“來者何人?”
那女子見他跑,卻也不追,大聲道:“我即是你姑奶奶張小巧,前些日子被你砍了頭的女子,你倒不認識了?”
張朋良覺得脊梁骨發涼,毛發悚立,差一點跌下馬來,突突的打馬回到陣裏。他正說話,楊朝安道:“我已看見了,那女子就是你前些日子砍下頭顱的白蓮猛將張小巧!”
楊朝安臉色蒼白的道:“這些人果然是妖女,名副其實的百折不撓啊!”叫兵馬中的弓箭手,道:“乘她還沒歸隊,豈用弓箭射她,看她這一次死還是不死?”
快騎兵馬中有一員小將勇猛且善於射箭,他騎馬衝出隊伍,彎弓連射兩箭,全都射張小巧的脖子上,可是那張小巧不僅不跌下馬去,反用手拔了脖子上的弓箭,丟到地上,脖子上噴著血。
她舉起雙頭鉤鐮槍,反朝小將逼過來。這小將恐懼,急忙抽出短劍來招架,兩個人在平地裏繞了一圈,小將不敵,被張小巧的鉤鐮槍鉤住脖子,一拉,人頭落地,無頭屍體從馬背上跌下。
不單是楊朝安的人馬目瞪口呆,就是四麵八方站在平地外觀站的各縣旗兵也都目瞪口呆,一陣躁動,不由退後。
楊朝安緩了口氣,借人數之眾多,舉起青龍偃月刀大呼:“殺!”
此時四麵八方的旗兵都搖旗呐喊,快步朝包圍在平地中間的娘子軍殺來。
好個齊寡婦,隻見她朝熊耳山上一指,一塊手帕在天空裏旋轉起來,剛才還青天白日灼灼人眼的天,瞬時之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隻聽得千百腳步響動,待半刻之時,天又複明,見娘子軍已突出北麵包圍,去了二裏之地。